真我氣場如風卷殘雲,星辰遷變,散盡無痕,點點劍光又彷彿在漆黑廣闊的夜空中姍姍而至的星月,有種令人無法拒絕的寧靜美好。
然而楚楓再刺,管你什麼星移鬥轉,什麼星月美好,統統消散。
燕孤鴻不得已再變招,真我氣場如九天之上,摘星攬月,竟是託著他雙腳騰空,自身則飛速旋轉起來,生出寂滅與破壞之意,濤生雲滅,周天星辰,流轉不息。
這位玉衡殿主修煉的乃是天坼地裂劍勢,每招每式皆有極大威能,哪怕以脫胎境之力也難以獨立施展。
但這套劍勢最精妙之處是將自身劍招與真我氣場相輔相成,如有兩名劍客聯手施為,是另類的雙手互搏術,威力更為強大。
可惜遇到了楚楓這完全不講道理的,任你千變萬化,我自一劍破之。
燕孤鴻亦是完全不信邪,雙劍交擊的次數愈趨頻密,如鐘磬頻敲,戰鼓急鳴,氣氛激烈。
但楚楓依舊是一刺一掃,簡單從容,從頭到尾施展的就是最簡單的招數,信手拈來,根本沒有所謂的承接與變化。
於是乎,他越是悠閑自在,劍招斷斷續續,不成章法的燕孤鴻就越發顯得狼狽,實在不明白,為什麼楚楓每刺出一劍,自己的劍勢就會消散,讓劍招完全銜接不下去。
直到整套天坼地裂劍勢全部使完,楚楓立於原地,半步未動,燕孤鴻的臉色終於劇變,滿是動容之色,飄然後撤。
“介紹一下,這是我這個旁門左道自創的無敵劍第一境——無我無招!”
楚楓滿足了他的好奇心。
他以武道德經深挖獨孤九劍無招勝有招的精髓,改變戰術,不再針對一個弱點,而是以超絕的劍理以點破面,將對方的劍勢直接打散,籍此醞釀出的可怕劍招。
有我之境重招式,無我之境重運用,只要敵人的劍法不至玄品,在技巧方面就完全被壓制住,只會被打得毫無脾氣。
不過這招也有個大缺點,只能破劍,對付不了拳掌刀之類的兵器手法,這也說明楚楓還沒有完全吃透獨孤九劍的精髓,達不到一法通萬法通的境地。
即便如此,對於燕孤鴻來說,已是不可接受的羞辱了,呵斥道:“無敵劍?區區一個築靈,好大的口氣,簡直不知所謂!”
“為了紀念一位前輩,我原本是取名不敗劍的,後來一想不敗不就是無敵嘛,就幹脆取了這個更順口的啦!”
楚楓歪了歪頭,笑道:“你以為這就是結束了嗎?無我無招只是第一境啊,下面是無我無形,你且看好了!”
話音剛落,楚楓的精、氣、神、意已經全部沉入手中的雲崖劍中,真我強者追求探索溝通天地,他卻是反其道而行,完全地與外界隔絕,目中所視,耳中所聞,心中所念,只有那抹凝練的劍光。
一道虛相自身後徐徐升起,那是一位面容模糊的老者。
一人一劍行走天下,欲求一敗而不得,英雄束手,長劍空鳴,仰天長嘯葬寶劍,神鵰相伴渡餘生的老者。
放眼天下,無一敵手或許是無數劍客的追求,但真正邁上山巔,會當淩絕頂,又會感到無盡的寂寞蕭索……
吾欲求一敗,吾之劍道,降臨此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