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郝白,一隻怎麼說也堅強活了二十四年的單身狗。
像往常一樣過著獨身日子,他一個人下班,一個人擠進摩肩接踵的地鐵,一個人走在回家的路上。他兩手捧著熱騰騰的燒買,無言掠過街上的一對對現充,冷漠地穿過廣場激情尬舞的大媽團,快步繞到無人的小路。
耳後富有節奏感的歌曲漸漸淡去,間或夾雜一兩聲微弱的汽車鳴笛。
昏暗的路燈,光禿禿的樹,
冬天,孤獨似乎來得更頻繁了。
郝白心煩意亂地啃下一口燒賣。
“嘶——”,頓時,一張清秀的臉蛋被燙得皺成了寒風下的一朵傲菊。
“噗哈哈哈”一陣粗獷得跟槓鈴似的嘲笑聲清晰地傳到郝白耳內。
他猛然停下步子,往四周掃視了一眼。
見鬼了,這條路除了他以外,沒別的人啊。
剛剛的笑聲究竟從哪兒來的,他心裡有點發毛。疑神疑鬼地看著前方,郝白又往前走了一步。
“喵~”
郝白:???
他從沒聽過如此蕩漾的貓叫聲。郝白揉了揉眼睛,有一隻小小的黑乎乎的貓,大喇喇地坐在路旁長椅上,朝著他勾手。燈光下,那隻黑貓賊亮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向他手上的燒賣,嘴裡的口水已經流了一地。
郝白舉起燒麥,黑貓的視線隨之上移,郝白放下燒麥,黑貓的視線隨之下移。他心裡覺得好笑,便沖著貓問:“你是想吃這個?”
“喵喵喵”黑貓點點頭。
“那這樣吧,你讓我摸一下,我就給你吃,怎樣?”
像是聽懂了郝白的話般,黑貓晃了晃尾巴,慢悠悠地站起來。它輕盈跳下長椅,踱步走到他腳邊,乖巧地坐著不動。
郝白從小就萌這類毛絨絨的,迫不及待地蹲下身想擼擼。可手剛要觸及那烏黑發亮的毛時,卻見黑貓臉上浮現出一個詭異的微笑,它伸出圓手,跳起來就是一個巴掌,狠狠甩在郝白臉上。
“摸你大爺!”黑貓叼著燒麥,鄙夷地看著眼前摔得四仰朝天的郝白。
“??你是貓嗎?!你、你怎麼會說話?!”郝白捂著臉,顫顫巍巍地從地上爬起。
“就算沒看過神奇的動物在哪裡,也沒看過瘋狂動物城嗎?!”黑貓大口撕咬著燒麥,弄得一嘴毛油亮油亮的。它故作深沉地凹了個造型,冷酷回道:“會說話很少見嗎?誰不都兩隻眼睛一張嘴嘛,蠢貨。”
吃完燒麥,黑貓抬起臉蛋蹭著郝白的褲子洗了把臉。
“喂,髒死了!你還要擦什麼嘴啊?”郝白無語地看著褲子上慘不忍睹的油漬。他從沒見過母豬上樹,倒是見著了貓耍流氓。
畢竟是深冬時節,一陣刺骨的寒風打了過來,嗖得直往衣服裡鑽。
黑貓哆哆嗦嗦打了個噴嚏,憤憤道:“這幾天咋整的,賊他媽的冷。”
小小的身體嗖嗖嗖地躥上了郝白的肩頭,迅速鑽進了他的羽絨服裡取暖。黑貓拽過好白的衣服擦著自己臉上掛著的鼻涕泡,催促道:“快!!趕緊帶老子回家,老子快要凍成傻逼了!”
郝白:哈???
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