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是因為，當你成為一個當紅偶像，你會得到很多，你被萬千粉絲簇擁著，享有著至高的人氣和經濟實力，你在舞臺上光芒萬丈享受他人的尖叫，你被每天在課業和升學中抱怨的同學甚至大人們羨慕，這些是大多數普通人，一輩子都難以得到的。”
張萌全然不顧面前只是一群十四五的孩子，完全以大人們談判般的方式，聲色俱厲輸出著她的道理：“而大多數時候，得到和付出，是守恆的。沒有道理你既享受著普通人的自由又擁有著偶像的待遇，我以為這一點，是所有人都能達成共識的基本。可是——”
竹理的臉帶著讓張萌恨鐵不成鋼的心情來襲，張萌驀地湧上一絲酸楚，立即被她用憤怒代替：“可是卻有人因為一己私慾，讓公司承蒙巨大損失暫且不算，更重要的是視隊友和愛著他們的粉絲於不顧，打亂了所有正在進行和即將展開的計劃，包括你們——”
所有人聞言猛地抬起頭，眼神中疑惑又帶著點驚恐，與張萌被口罩遮住臉反倒更加明顯的如炬眼神對視，大氣都不敢出。
“原本需要更長時間來為出道做出更完善的準備的你們，不得不在這次突如其來的變故中，提前接受大眾的考驗。”
深呼吸的聲音此起彼伏，這要在以前告訴少年們這件事，他們可能會當下激動的跳起來，可在鬧了這麼大一出之後宣佈，心裡頭的不安反倒壓過了期待。
“原本要在年底進行的生活紀實迷你綜提前至下週開始錄制，同時，原本要在明年初為你們量身打造出道競技綜藝，也提前至下個月底錄制，並且會採取排名制，誰去誰留各憑本事。”
空氣中剛剛浮起的些許嘈雜之音頃刻間停止，時間空間都凝固了一般靜止的讓人額角發汗，明淨的落地窗外彷彿突然被不安好心的命運之神籠罩，饒有興趣的端詳著筆直站立卻要被汗水浸濕衣衫的10位少年。
“團魂是一個團體最重要的東西，為了讓大家能夠更早的在生活、工作中彼此適應，我們會盡力和家長們溝通合宿和加長訓練時間，可能以後你們只在學校上半天課，錄制綜藝需要全封閉。”
看著這些被一連串的教育和重磅資訊擊打的大氣不敢出的孩子們，張萌覺得震懾力已足夠，雙臂抱胸緩了緩，放平了語氣：“最後，也是由於這次的嚴重事故，你們得到了出道前的第一個正式曝光的機會——11月10日inke巡演安可，開場群舞。”
“我的媽呀——”
終於有人忍不住發出了驚呼，又緊接著捂住了嘴巴，大多數人嘴張的彷彿能塞進一個拳頭，震驚夾雜著興奮，想要歡呼雀躍，卻又顧忌這機會的來源而不敢出聲。
封博躍用胳膊肘瘋狂撞擊旁邊的柯謠，被柯謠蹙眉擋了回去，他眼神有些渙散，這一切來得太突然，他想的最多的，除了舞臺準備需要更努力外，關於迷你綜藝要好好經營自己的人設讓更多人喜歡這種事，還是經封博躍提醒才想起。
更多的，是關於分給功課的時間又要被壓縮了此類的問題，還有——
遊晃。
沒想到這麼快，他就要來公司常駐了。
張萌沉了沉肩膀，終於漸漸放鬆了，長舒一口氣，揉了揉自己難受的腫眼泡，最後囑咐道：“你們中的很多人都是經歷了層層篩選才來到這裡，不管最初是出於自己的想法還是爸爸媽媽的建議，既然已經到了這裡，希望各位都能夠對自己的選擇負責任。不管是接下來的迷你綜還是開場舞，都希望各位能付出100的努力，成為閃閃發光的自己。一週兩天半的訓練，時間已經很緊張，請大家加油。”
張萌說完，最後環視了這曾專屬於inke的練習室，帶著難以言說的遺憾，轉身離開了。
32
月考來勢洶洶，閱卷老師的速度更像是插上了翅膀，幾乎沒給少年少女們一點兒喘息的時間，就直接在週二晚上貼出了成績排名。
柯謠仍然穩坐第一名的位置，而遊晃的排名和他的心態一樣穩定，數學艱難進步了五分，終於買入了20大關，給他高興了半天。
只是柯謠自從晚自習知道了成績開始，就顯得悶悶不樂，跟502四人組一起回寢室的路上更是一言不發，直到走到門口才抬眼語氣寡淡的跟遊晃說：“你過來一下。”
“啊，好。”遊晃想了想，把原因猜了個七七八八，乖乖應聲。
“柯謠心情不好啊？小兩口吵架咯。”
徐暢在一邊調笑，除了遊晃進屋前踹過去的那一腳，沒人回應。
柯謠往椅子上一坐，幾根手指在桌子上吧嗒吧嗒來回敲，眉頭微皺，滿臉都寫著不高興，小老師問責似的：
“你逗我呢？”
遊晃本來打算老實進來認錯，看他這樣子真忍不住要逗了，走過去要撓他下巴，被柯謠一巴掌拍開，緊接著就跟從平時那個柯謠身體裡分裂出了個小鋼炮似的開始轟炸：
“我認真的。為什麼只有20啊！你不是說都聽懂了麼？80都是例題變了個數字，為什麼只有20？”
背後的冷風灌進屋裡，柯謠突然想起什麼，趕緊轉身嘩啦關上了窗戶還拉上了窗簾。
遊晃心說這臉皮薄的也太可愛了，聲音也傳不到樓下去啊，表面像是臉皮糊了牆，對他炸毛的樣子微微抖動著肩膀笑個不停。
“遊晃！”
得意於現在的柯謠在自己面前什麼情緒隱藏都放下了，遊晃一邊被吼心裡還跟灌了蜜糖似的。
“感謝柯老師對本數學渣渣的關心，我現在——開心極了。”
說了又要湊過去，柯謠一巴掌過去摁住頭：“你自己說的、說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