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游晃心情不太好了,週五那一提雖然是認真的,可是他沒想到柯謠比他還認真,而他自己反倒因為要帶紅袖章巡查的傻缺事兒忘光了。
更重要的是,他提出來原本是想讓柯謠少一些被人追著拍的煩惱,自己一說就食言不說,還讓柯謠晚自習遲到了。
柯謠看他表情複雜半天不說話,覺得也該差不多了,便解釋道:“我是覺得要麼別說,但說出來的話,就一定得做到。”
“你是不是——又被跟著拍了?”
柯謠想了想,說:“倒還好,其實你來不來我該遇到還是會遇到,就是程度不一樣吧。”
遊晃低著頭沉默不語,配上現在的姿勢跟犯了錯的小學生似的,柯謠還在一邊兒淡定的吃蛋糕,但是看他這副蔫兒樣,開始默默思考自己是不是做的有點兒過,畢竟他今天也沒發生什麼要緊的事兒。
同時,他發現自己那點兒惡作劇心理近來的發揮物件好像全是遊晃。
為什麼呢?
倆人相對無言,柯謠覺得遊晃再繼續這樣一副認慫隨便罵的模樣,自己反倒要過意不去了,伸手在遊晃眼前晃了晃,問道:“你想什麼呢?”
遊晃肩膀輕輕開始抖動,幽幽得說:“……怎麼辦?我現在有點兒開心。”
柯謠一頓,愣愣開口:“......你什麼毛病?”
遊晃抬起頭一伸手就把柯謠拉進了懷裡,柯謠整個身子驀地僵住了,反應過來之後就想把遊晃推開。
遊晃胳膊箍得緊緊的,下巴磕在柯謠的肩頭,不顧他的推搡說:“雖然我應該先道歉,可是我想到你在那兒一直等著我就覺得——”
遊晃把腦袋又埋進了柯謠的頸窩裡蹭了蹭:“太他媽開心啦!”
柯謠像只落了水的奶貓,撲騰著:“什麼邏輯,你先放開我。”
遊晃抬頭,手一鬆,又立刻變成掰著柯謠肩膀的姿勢,看著他,眼神發光:
“嗯,對不起柯老師,從宵夜開始到今天,我好像總是打著為你解決麻煩的名義麻煩了你,就像前天我沒想到你會把我拖回去一樣,今天我也沒想到你會等我。但這是最後一次了,你太好了,之後不光你說的話,我自己跟你說過的每句話,我都會記得,都會好好做的。”
柯謠看著他,半晌,嘴角一勾:“呵,男人。”
“真的!”
遊晃尾音剛落,寢室陷入一片黑暗。倆人再一次沒注意預備鈴,熄燈了。
“又……”柯謠吸了口氣,遊晃臉上笑嘻嘻,心裡清心咒又唸了十遍,柯謠怎麼這麼可愛,再不快點結束今天的親切交流,他就要違規了。
遊晃剋制了又剋制,才伸手摸了摸柯謠的腦袋,轉換了一副慈父模樣,微笑著說:
“我們小西瓜吃完蛋糕了吧?那現在快去刷牙洗臉準備睡覺。”
柯謠一把拍開他的手,不悅道:“你哄孩子呢?”
說完就迅速準備往床下爬,越過遊晃的時候,柯謠摸著黑,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跌他懷裡。但怕什麼來什麼,他還沒擔心完,就聽“噹”的一聲,遊晃隨著柯謠撲上來的重力一倒,腦袋重重地跟床架來了個親密接觸,把老舊的鐵架撞的直晃蕩。
柯謠趕緊伸手想問問遊晃有事兒沒,身子剛往前探了探就愣住了,然後,就跟抓了塊兒燙手山芋似的彈了回來。
遊晃也壓著嗓“操——”了一聲,都是男生,不小心碰到了什麼一秒就能懂。
柯謠情緒也藏不住了,彈起來就迅速爬下床,跑出門發現自己牙刷什麼都沒拿又踉蹌著奔回來,然後就是噼裡啪啦一陣亂響,門一摔,遁了。
屋裡重回寂靜,遊晃別扭的靠在鉻人的床架上,也顧不上腦袋疼,這個可恥的石更了的瞬間讓他這流氓的臉都沒掛住,柯謠這麼會演的人剛溜的跟逃命似的,不用說肯定是感覺到了。
遊晃這段時間什麼都沒說就是怕嚇到他,這下可好,感覺全他媽要黃了。
他在柯謠床上坐了幾分鐘,覺得柯謠完全沒有回來的意思,估摸著自己要是不走柯謠能在廁所裡站一。
長嘆一聲,遊晃愁容滿面的回了寢室。
柯謠以一種十分詭異的狀態跟遊晃相處了幾天,早上上課也不等對面四人組了,上課下課都端的跟棵小白楊似的,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離開座位——他但凡出去就得拜託遊晃讓開。
遊晃企圖正常的跟柯謠說話,除了往外蹦的單音節,幾乎得不到回應。
柯謠就像在單方面跟遊晃進行著一場膀胱耐力的比賽,遊晃懷疑他為了不開口讓自己讓開,這幾天水都沒怎麼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