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陛下只願意過著如同苦修士的生活,他們也沒法改善陛下的物質生活條件,那就只能從精神生活上著手了——當然,如果能打著“提高試驗品待遇”的幌子把陛下的物質生活水準一併提上來就更好了!
病房門被關上,小薩摩耶仰起頭來:“不用那麼擔心,還不確定呢。”剛剛阿克夏頓住的動作很明顯,就算她再怎麼心不在焉也不會遺漏掉。
“不,我剛剛不是在想那個。”白發少年微笑了一下,“我剛剛只是在想,本來中詛咒的人應該是我。”
有失去人類意識可能的人……也應該是他才對。
但是最後,把他推開,代替他承受了這些的人,卻是他想要保護的人……
這算是神的玩笑嗎?
“如果中詛咒的人是你的話,能不能活到變身都是問題吧?”小薩摩耶即使不笑,它天生的臉型卻讓人感覺它在微笑,很溫柔很溫柔的那種微笑,“不管你怎麼看,我是覺得現在這個結果挺好的。擁有‘女巫的祝福’的阿克夏有辦法救我,但是我沒辦法救阿克夏,不是嗎?”
雖然邏輯似乎很有道理,但是……是不是哪裡不對?
阿克夏在心底笑了起來,頓住的手也重新動作輕柔地給懷裡的小薩摩耶順毛:“……啊,你說得很好。”
玩得一手好厲害的偷換概念。
“沒有偷換概念呦!”好似看穿了他心底的想法,小薩摩耶繼續道,“我的話,其實並不擅長和人相處,所以一直只奉行一個原則:別人對我怎麼樣,我就怎麼樣對別人。阿克夏一直都在保護我,那現在換成我來保護阿克夏,也是理所當然的。”
理所當然。
她說得那樣理所當然。
彷彿是天經地義一樣的事。
阿克夏低低地應了一聲,沒有再說話。
但是,臨溪,你知道嗎?
對你來說理所當然天經地義的事,對別人來說,可完全不一樣啊……
將小薩摩耶溫暖的身體抱在懷裡,把臉埋在那柔軟暖和的毛皮中時,阿克夏忽然想明白了,為什麼那段記憶裡,那個連自己一母同胞的姐姐們都能微笑著下殺手碎屍、情感早已扭曲得無法正常地去愛人的年輕獵命師,會願意付出生命去救這個十四歲時才認識的女孩。
“阿克夏,你該休息了,你明天不是還要早起去那個老宅調查有沒有解咒的線索嗎?”小薩摩耶看看外面黑漆漆的天空,畢竟是午夜了呢,花紅早就睡得今夕不知是何夕了。
他們一早就商量好了,阿克夏去小漢格頓調查最後那個詛咒殘留,最好就是能以此推斷出詛咒的真相,而她麼,暫且就跟著那個叫埃裡克的治療師,看看他們到底賣的什麼藥。
“嗯……”
白發少年苦笑了一下,閉上了眼睛。
真是的,再這麼下去……
誰能捨得離開你呢,臨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