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的腳步茫然停下。
“警……長?”
沒有回應。
這是理所當然的,屍體是不會說話的。
是幻覺嗎?好像, 並不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警長了。
視野中忽然出現了重影, 死去的米黃色小貓的模樣分開又聚攏, 背景裡的樹根莫名變成了冰封龜裂的大地又變回了樹根。
死……了?
死去的,我的……警……長……
小女孩的身體晃了晃, 倒在地上。
她昏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華燈初上。
米粒大的油燈發出澄黃色的光暈,讓整個房間裡的擺設都跟著蒙上了一層橘色的光暈, 帶上了幾分暖意。
拿剪子撥了撥過長的燈芯, 讓那點燭光變得更亮點後, 白發少年放下手裡的剪子,走到床邊坐下。
姜臨溪在床榻上安然昏睡, 但是阿克夏卻無法放下心來。
兩天前, 他在城外的樹林裡發現了昏過去的女孩, 把她帶到城內客棧之後, 這孩子就一直沉睡不醒。
沒有夢囈,沒有做噩夢, 沒有哭喊也沒有仇恨的表情, 她只是靜靜地睡著, 手腳放鬆,雙手放在身側,很平常、很安靜的睡容。
安靜到仿若死去。
阿克夏的目光落在那隻手上, 袍袖擋住了她的手腕,連同大部分手掌都一併攏入袖中, 只有纖細的手指露在外面,指節微蜷,似乎是想握住什麼卻又放開了。
他的目光上移。
如果不是因為親眼看到,他也會以為眼前的女孩僅僅只是在沉睡,只要睡醒了就沒事了。
燭火發出輕微的爆裂聲,黃豆大的燭光搖曳不定,散落在床榻上的長發也隨之蒙上了一層橙色光影。
“我以前一直以為那是誇張……”寂靜的房間裡,少年忽然出聲道,他單手撩起床榻上的一縷秀發,神色莫名,“從科學的角度來看,伍子胥一夜白頭只能是誇張的說法。”
“不過……”阿克夏忽然嗤笑了一聲,握緊了手中的長發,“既然都有魔法和仙術這些不科學的東西了,那一夜白頭……也是曾經發生過的真實故事吧。”
藉著微薄的燭光看去,床榻上的女孩雖然同樣被蒙上了一層橙色光影,但是依然可以清晰辨明,她有著一頭白如初雪的長發。
——短短兩天裡,那女孩漆黑如墨的長發盡數化為雪白。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阿克夏也不敢相信:明明這孩子只是處於昏迷之中,安靜得像是根本不存在一樣,卻有那麼驚人的變化發生在她身上,難道說……
不等他細想,忽然變化的呼吸節奏讓他立刻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床榻上的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