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亮的刀光出現在戶愚呂身上,原本就只有上半身保持完整的戶愚呂這次被切成了碎塊,完全看不出人樣。
雪菜愣愣地看著這一切,忽然回過神來,連忙跑到姜臨溪身邊。
“你……不要緊吧?”
姜臨溪的手裡多了一把鋸齒小刀,割斷釘在她腿上的手指,然後把留在小腿裡的手指拔了出來。
“還好……嘶!”血花飛濺,姜臨溪冷抽一口氣,咬著牙塗上凝血咒,“你知道垂金權造在哪裡嗎?”
不把罪魁禍首一併解決掉,後患無窮。
姜臨溪既然決定了要救人,自然不會單單把人帶離這個別墅就了事。
“在上面。”剛剛忽然出現救下雪菜的少年走了過來,“那家夥正在上面開設賭局。”
在那個黑衣少年的帶領下,姜臨溪和雪菜跟著找到了垂金權造所在的監控室,正好看到底下兩名少年聯手打敗了一個肌肉極其發達的男子的畫面。
“破……破産?不,不會的!”腦袋上好像長了顆肉瘤的垂金權造滿臉橫肉,比妖怪更加像妖怪,這個時候正恐慌地吩咐手下,“快!快去準備直升機!我要帶上雪菜逃走!只要有冰淚石,不怕不能東山再起!”
這話似乎觸動了那個黑衣少年的逆鱗,姜臨溪只來得及看到身邊黑影一閃,那邊垂金權造附近的保鏢瞬間被打倒,而垂金權造本人被那少年狠狠揍翻在監控臺上,一拳接一拳地被揍得滿臉是血。
好……好快的速度!
姜臨溪自問即使是在雷閃的加持下,也無法達到這個速度,這少年到底是……誰?
不過……
眼看著那黑衣少年想要殺死那個人,雪菜終於從中反應過來,連忙上前拉住那少年的拳頭:“請……請不要再動手了!”
“為什麼?”黑衣少年顯然無法理解雪菜讓他放過這個人的舉動,“他把你關在咒術結界裡,為了得到冰淚石,不斷地傷害你,讓你受盡了折磨!為什麼?”
“我受夠了……我不想再看到你們為了我互相傷害,仇恨……”雪菜在哭,被譽為無價之寶的冰淚石從她的眼裡流了出來,“無論是誰都一樣!”
即使是眼前這個監、禁了她多年,讓她受盡了折磨的人渣……她也不願傷害。
哪怕這份傷害,並不是由她本人所加持的。
“求求你,請住手吧!”
黑衣少年的手被雪菜緊緊抱在懷裡,身為雪女的雪菜雖然也有妖力,但是天性善良的她從不願傷害任何人,所以只能用這種方法來阻止他繼續對那個人動手。
姜臨溪可以分辨出,那位雪女是真的真的在請求對方放過那個導致她悲慘生活的人類。
從雪女的身上,她感覺不到恨和怨,唯一的情緒就只有……
悲傷。
但是,這份源自於天性的善良而存在的悲傷,能被那個黑衣少年理解嗎?
姜臨溪無法確定,就剛剛短暫的相處她就知道,那個黑衣少年不是善茬。
那淡淡的血腥味並不是一路上殺進別墅造成的,而是更加久遠的,更加多的人命所堆積出來的,陰寒。
恐怕雪女的請求會觸動對方的憤怒……到時候,說不定還會遷怒於雪女。
小女孩的手心裡,暗暗握緊了鋸齒小刀,準備看形勢不對就上前把雪女搶下來。
但是,出人意料的是,黑衣少年並沒有如她所想那邊暴起傷人。
冰淚石落地的啪嗒聲中,她聽見那個少年溫和而無奈的語氣——此刻的姜臨溪並不知道,對於這個少年而言,這樣溫柔的語氣極其少見,即使是他的同伴,也從未聽過。
“……我知道了。”他松開了手,放開了垂金權造,“沒必要為這種家夥讓你悲傷。”
小姑娘眨巴眨巴眼睛,開始懷疑自己眼神出毛病了:那個……那個從剛剛就沒表情好像面癱的少年臉上露出的表情……
溫柔得不可思議。
聽到他這句話的雪女臉上露出瞭如釋重負的微笑,溫柔得像是能融化冰山一樣:“謝謝你!”
旁觀的姜臨溪呆了一下:“……咦?”
……是她的錯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