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唐睿看到手機上的幾個未接來電,又忍不住淚如雨下,她甚至不敢告訴蘇辰,擔心他對自己失望。
她收拾了下心情,回電給蘇辰,說:“蘇辰,我……去不了浙江了……怎麼辦?”
蘇辰靜默了幾秒,唐睿倍感煎熬,卻只能忍著哭腔。
半響,蘇辰輕聲說:“考了多少?”
唐睿報了自己的分數,不敢說話。
他們陷入了沉默。
良久,蘇辰嘆了口氣,說:“沒事,我剛好也不想去浙江了,我打算報中山大學,你先好好填志願,等你回來,我們再說。”
唐睿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她本來想說:“我去一個差點的學校就是了,說好了一起去浙江”,可蘇辰卻先行放棄了他們的約定。
唐睿心止不住的下沉,掉到了谷底。
她沒再說話,掛了電話後便躺在床上,心如死灰。
難道一切真的是她想多了?蘇辰說一起去浙江只是說說罷了?還是蘇辰不喜歡她了?
她不敢再深思,也不敢去問,只能日漸消沉。
沈秀知道後打了電話過來,訓斥了她一頓,她也不太說話,沈秀也不再疾言厲色,只安慰了幾句,讓她在填志願的事上好好請教楊永才。楊永才見唐睿完全放任自己,全然不在意填報的方向,便叫了沈秀回來定奪。然而,不論楊永才和沈秀提議什麼學校和專業,唐睿只說隨便,他們只當唐睿高考失利,心情不好,也就由著她。
填好志願後,唐睿便隨著沈秀去了爺爺家,沈秀幾年沒有回鄉,便在爺爺家多住了一段時間。
爺爺說起唐睿小時候仍是忍俊不禁,他們雖然十幾年沒見過,但她很是喜歡爺爺,她看的出來爺爺是真心疼愛自己,這讓她暫時忘了高考的事,也忘了蘇辰的背信棄義,享受著小山村裡無憂無慮的生活。
村裡出了個本科生,一時之間傳遍了家家戶戶,唐睿的爺爺一生受盡打壓,終於在年老時揚眉吐氣,他經常歡喜著合不攏嘴,說:“唐睿,你小時候爺爺可用了不少心,可惜你完全不上道,現在看來還是有用的,娃娃還是要從小抓起。”
唐睿對小時候的事全無印象,她甚至不記得那個掉過很多次的池塘,只是笑著聽爺爺說著那個年代的故事。
沈秀更是喜不自勝,四處走訪,倍受著村裡人的豔羨。
唐睿不喜這樣的交際,她每天跑到家裡的後山上去放風,站在山頂上,可以看見整個鄉村的風貌,她很是喜歡山裡的空氣和環境。
山頂上,大風呼嘯而過,唐睿淩風而立,對著空谷喊道:“蘇辰,你個騙子,我再也不理你了。”
當然,唐睿雖然內心悲慼不已,卻無法決心漠視蘇辰,她找不到可以對蘇辰生氣的冠冕堂皇的理由,也找不到可以質問的身份。她只能在內心傷痛,但卻從未和蘇辰表露過。
蘇辰還是和以前一樣,若無其事地給她打電話,一切都沒有改變,一切又似乎不似從前。
她回到家,已經是七月中旬了。
那個假期,唐睿沒怎麼出去,她一面對蘇辰有所芥蒂,一面也不想面對他們之間的問題,出去的幾次,唐睿也興致不大,他們很多時候,只是坐著相對無言。
蘇辰看著唐睿落寞的神情,安慰的話到了嘴邊,又吞了回去。
他只是說:“假期我還在這等你回來。”
唐睿沒有表示,只是看著他,眼裡分明有著痛楚。唐睿似乎並不理解他的所作所為,她在責怪自己,也在責怪他。
唐睿的冷淡,令他幾次告白的想法退卻,他無力辯駁,只能沉默。
他只是堅信,時間會撫平他們之間的傷痛,一切還是會一如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