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情也沒用,等生下來,大的小的一起教訓。”
“唔…..”
之後的陣痛越來越明顯,徐杺總感覺時間過得很快,她一會兒沒看天,外面就全黑了下來。她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只依稀記得護士走了一次又一次,期間還有一個醫生進來詢問情況,大概是詢問陣痛時間和間隔,護士一一準確回答了。
最後一次女醫生進來,挑起布仔細看了看,然後筆一劃,吩咐護士們把她推進産房。
這時候已經過了八九個小時了,韓朔這期間寸步不離地看著她,看著她從一開始還能跟他說說話,到後面雙眼都痛的有些渙散了,他也一直凝視著她,緊緊握住她的手,未曾放開。
“家屬先準備一下。”
這時候護士準備推徐杺進産房,韓朔才松開她,看著徐杺被推進裡間。
生産對于徐杺來說,大概是這輩子最痛,也是記憶最深刻的過程。
等真正開始生的時候才知道原來要迎接一個生命的誕生,是要承受如此之重,她的神經繃緊著,每一次用力額頭都能冒出青筋,她喊出來,前所未有的暢快。
她的手一直被一道熟悉的力道捉緊著,可身邊那人從頭到尾一聲不吭,她也就沒有分心去留意,全部感官都落在了底下。她能感覺孩子的頭慢慢出來,到最後醫生把孩子抱出來之後,她整個人猶如一條上了岸的魚,連喘氣都不能。
醫生抱著孩子,先給她看了一眼,是個男孩,渾身濕淋淋的,又小又瘦,像一隻幼年發育不良的猴子。然後醫生把孩子遞給了護士,開始給她做縫合。
徐杺閉上眼睛,覺得整個胸腔都空了,這時候才終於可以正常呼吸。
之後她就昏昏睡了過去。
完全不知道外頭等了一晚上的男人們個個歡呼雀躍差點把人家醫院的房頂給拆了下來。
徐杺醒來的時候是後半夜。
她嗓子幹涸,難受極了。手微微一動,趴在床頭的男人抬起頭來。不過一晚得時間,他就整個人都憔悴了幾分,鬍渣冒了出來,雙眼裡有熬夜和情緒激動留下的紅血絲。
四目相對,徐杺看見他像是下意識一般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臉。待她虛弱一笑,他的太陽xue才輕輕一跳,他伸手按了床頭的護士鈴。
“兒子呢?”她啞著聲音問。
可男人這時候只看著她,聽到她醒來後第一個問題,也沒有好臉色回答,用比她還低還啞的聲音說:“兒子什麼兒子?”
徐杺勾了勾他的手指頭。
韓朔的臉色才緩和下來一些。
半晌,在醫生們還沒進來前,他俯身把她按在肩膀上。
“生孩子又醜又費勁,僅此一次,下不為例。”他悄無聲息地低嘆了一口氣,抱住她的一刻,他才像是緩過神來,用下巴抵在她頭,“辛苦了。”
徐杺貼著他溫熱的鎖骨。
靜謐的夜裡,唯有他,陪她在黑暗之中。
心心相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