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焱隨後趕赴落月山脈,重新見到了狼牙。
“查清楚了,這片古路其實就是先烈們留下的時間座標。用以指引他們在時間長河裡面的活動。他之所以能參悟出時間武技,跟這個座標產生的能量有關係。”
“遺落戰界那裡的也是?”
“他們在時間裡活動,能後探歷史,也能前窺未來。”狼牙模稜兩可的話其實等於認可那裡的存在。
“把它們轉移進入地獄,會不會對那些先民有影響?”唐焱不太瞭解時間和時空概念,也想不通那些先人們是死是活。
“他們其實早已經死了,因肩負使命,一直有意念體在時間裡來回穿梭,現在他們的使命結束了,在遺落戰界見過那次後,他們最後的意念已經不在,留著座標沒多大意義。它是個座標,也是個武器,把它轉入地獄,再把遺落戰界的那片地帶轉入地獄,兩相拼湊,必能成為絕世兇墳。”
“幽冥白鴉還在裡面?”
“數量差不多有三千隻,它們常年生存在那裡,血脈裡感染了部分時間力量,可以作為兇墳守衛使用。”
唐焱二話沒說,直接開啟地獄力量,把古路所在方圓數十里的山群全部轉入地獄,轟轟烈烈的劇變轟動了落月山脈,引來無數探險者向這裡疾速移動,也引發無數妖獸倉皇逃竄。
等成千上萬的星牌殺手和探險者蜂擁而至,出現在面前的是個綿延幾十公里深達數千米的巨型深坑,下面幾乎能看到堅硬的地層。
人們不明情況,議論紛紛,也在逐漸傳言裡將此命名為‘天坑’。
唐焱隨後拜訪淨土,以度空弟子身份為陣亡的兩百萬武僧超度,坐定七天七夜。確定許厭沒有特殊情況後,他離開淨土拜訪惡人谷和逐鹿書院。
該做的事情都做完了,他才回到了武帝城。他執意外出活動,其實也是為了避避風頭,生怕齊魯夫再給自己張羅‘造人’。
他站在皇宮一處最高的宮殿頂部,看著宮裡宮外忙忙碌碌的身影,看著一張張驕傲又熱情的臉,他忽然間有種‘陌生’感,好像彼此間的距離無限拉遠,凡塵的生活和情感一下子陌生了。
就好比突然長大了,看向蒼生就像是看著稚嫩的孩童,那種歡樂和情感不復存在,也飄渺不及。
之前感覺已經做好準備成皇了,突然間卻又……猶豫……
不只是‘絕後’那麼簡單,而是種即將脫離人世的留戀。
在外人眼中,成皇近乎於成神,成為主宰蒼生的神,成為統御億萬疆域的至高者,可是真到這一刻,唐焱忽然感覺皇途落寞,那裡明明浩瀚無邊,卻又空空蕩蕩。
他也終於明白了為什麼人族會有紅塵劫,因為成皇之前,真的會產生種種複雜的情感,如果不將其斬斷,必會帶來無限煩擾。
“我要不要走一回紅塵劫?”唐焱默默發呆。
紅塵劫意味著重溫七情六慾,又意味著將其殘忍斬斷。
也即意味著他要跟妮雅、昭儀等等,所有愛人成為陌生人。
意味著他要把趙子沫、杜洋等人變成部下,而非朋友。
意味著他要摒棄‘人性’和‘人情’,收起笑容和情感,用冰冷的面孔對待所有人,有冷酷和理所當然的心境接受‘凡人’饋贈。
皇,高高在上,受人敬畏,人人為之競逐。
皇,未嘗不是一個‘高處不勝寒’。
“我是怎麼了?最近總是多愁善感。”唐焱站在宮殿的頂端,視線越過繁華昌盛的古城,投向了遙遠荒涼卻壯闊的外部山群。
他忽然感覺好笑,成皇終究是自己要追尋的道路,成皇也是個全新的領域,全新的戰場!
看來自己還有很多事情沒處理完,即便不走紅塵劫,也要在成皇前把該做的事情做了,不然會留下永生的遺憾。
“哥哥,這裡風景好嗎?”一個柔柔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唐焱正在鬱悶的心情立刻煙消雲散,坐下來拍拍身邊的瓦梁:“來,陪哥哥看會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