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白?你不明白!你站在山頂,俯瞰著山群,承受著尊崇和守護,當然有很多路可以走。但我站在深淵,面對的是黑暗,承受的是死亡和迫害,我能走的路,只有一條。
沒有經歷同樣的事,就無權說出同樣的感受,所謂的明白最多是想象之下的憐憫。”
唐焱緩步後撤,轉身衝向了遠空,只留下冰冷一語:“不要再說什麼你明白,收起你的憐憫,我不需要,你也沒必要。下次見面,我不會再留手,你也沒必要在沉默。”
“攔住他……”大地聖熊憤然怒起,卻被唐宸揮手製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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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想幹什麼?”
“他不會傷害他們。”
“你拿什麼保證?!他明顯下的死手,難道還能事後給放了?皇子殿下,恕我得罪,但你今天的表現實在是太差勁了。丟了公主和八皇子,你可以安然無恙,但我會承受族群最殘酷的制裁!”
“今天之事,是非對錯責任完全在我,你已經盡力了,父皇和軍務院那裡,我會替你解決。”唐宸望著唐焱離開的方向,回想著之前的種種。
他堅信唐焱不會傷害唐冰和唐邱。
他堅信唐焱今天這一戰的目的只是為了尋找一個答案。
他堅信,唐焱既然發起了今天的攻勢,就意味著他同樣有了類似於自己的質疑。這不是反目成仇的開始,這是黎明前的黑暗。
他堅信,唐焱不曾拋棄良知和善心,否則之前那一戰裡,從天而降的天火之鷹會狠狠地打在自己的身上,而不是被強行回撤。
他堅信……他堅信……
唐知白心裡掀起了驚濤駭浪,無法遏制的狂喜與混亂在顫抖著他的心臟和身體,腦海意識飛速運轉,勾畫著一幕幕宏偉藍圖,推測著一場場驚世預言。
他想明白了些很多很多,曾經縈繞在腦海裡的疑惑,在此刻完全清明,曾經煩亂複雜的心境,此刻重回安寧。
目送著唐焱的離開,再看唐宸的反映,唐知白再無法保持平靜,在飄揚的塵霧裡、在災難的廢墟里,朝著唐焱離開的方向重重跪下,緩慢卻堅定,莊嚴又鑑定,在心裡默默呢喃一句:“吾皇……萬安……”
唐焱衝出了山谷,潛入了深山老林,遠遠地避開事發地。
轟!
他輪拳轟在了面前石山,巍峨堅韌的山體轟隆亂顫,猙獰裂縫在咔嚓聲中爬滿了山體,崩出成片的碎石,驚散了林間宿鳥靈禽。
他面色陰鬱,緊閉著雙眼,呼吸粗重凌亂。
這一戰打的憋屈,看似狂烈,心態卻複雜的混亂。
他的本意是傾盡全力血戰一場,領會下唐宸的實力,順便抓捕唐宸的幾個弟弟妹妹,查證關於妖靈族的許多秘密。
既然無法接觸滄親王,也無法抓捕唐宸,那麼唐冰等人無疑是最佳的選擇。作為滄親王的親生兒女,起碼會知道許多外人不知道的事情,瞭解許多外人不清楚的內情。
可是,唐宸的猶豫讓他遲疑,更讓他不忍,遲疑與不忍混雜成了煩躁,讓他的心情糟糕又煩亂。
“我是怎麼了!我是怎麼了!”唐焱輪拳轟擊著石山,不再激發靈力,純粹肉拳轟擊,一次一次,一拳一拳,情緒莫名的煩躁,失控的混亂,讓他不能自抑,讓拳頭鮮血淋漓。
直至……轟隆隆……
巍峨石山轟然坍塌,巨石混著大樹坍塌,轟轟隆隆的趴在了唐焱面前,掀起濃重的塵霧。
火靈兒坐在唐焱肩上,難得乖巧,不再胡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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