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厭走的時候,跟我說過一句話。”杜洋靠在唐焱的房門上。
唐焱忙著整理東西,隨口問道:“她跟你說什麼了?”
“她問我……”杜洋低著頭,笑了笑:“想過未來嗎?”
“然後呢?”
“就問了這一句,沒說其他的。當時感覺莫名其,後來想想……她說的對,我確實沒有想過,確切的說是沒有認真地想過。”
唐焱抬起頭,卻見杜洋的神色有些怪怪的:“怎麼了?”
杜洋深吸口氣,緩緩撥出,道:“我已經決定了,今晚啟程,去太武礦區。”
“你瘋了?你剛剛已經聽到尼雅的介紹了,還要去?為什麼!”
“我有種直覺,要想更好的激發天兔的本源,得到更多的傳承訊息,還得去太武礦區,尋找當初鎮壓天兔的祭臺。”
“非得著急現在?等我激發靈脈,再陪你去太武礦區,但絕對不能是現在。”
“我從出生到現在,還沒有獨自旅行過,感覺這是次機會。太武礦區雖然很混亂,但面積更大,大周還無法做到完全統治,那裡不適合你突破,卻未必不適合我的探險。”
“杜洋,我非常認真地告訴你,不行!太武礦區暫時不適合探險,太危險,就算你非得過去,也得等過了這個敏感期,要麼是我陪著你,要麼是拉奧家族給安排幾個護衛。”
“危險?武道一途本就不是享受,自始至終都在伴隨著危險,如果是因為有危險而放棄了機遇,將來就只能後悔了,這是當初去荒城墓地的路上,你跟艾琳達說過的話。”
唐焱啞口無言。
杜洋道:“你不用勸我了,我已經決定,今晚就動身。我們一起出城,我往西,你往北,借用你跟許厭說過的話,預祝將來再次相遇的時候,你我都已經是武王一級。”
“許厭還跟你說過什麼?”唐焱皺眉看著杜洋,兩人肯定有過其他的交流,否則杜洋不會如此執著的要去太武礦區。但時隔兩個月再來辭別,又足以說明杜洋是經過深思熟慮,而非一時的熱血衝動。
杜洋沒有多說,而是微笑道:“我問你個問題,你是把我當兄弟,還是當成跟班?”
唐焱一愣:“我們一起經歷了這麼多,當然是最好的兄弟。”
“我也是這麼認為的,所以,我決定離開。”杜洋微微一笑,轉身離開了房間。
說完這番話,心裡輕鬆了很多。
其實許厭確實不止問了自己一句,還有很多。
“你已經在不自覺中遺忘了自己,變的只會追隨唐焱步伐,變的喪失了勇氣和鬥志。或許現在會沉浸在靈源液的恩惠中,感覺武道突破簡單容易,但終有會那麼一天,你會發現,你這一生都會生活在唐焱的背影中,變成只會聽從安排的侍衛,變成近乎傀儡的存在。”
“你繼承天兔本源,註定一生不會平凡,為何甘願生活在沉默之中。”
“不自己一把,你永遠不知道自己有多優秀。”
“想做唐焱的朋友,或者是兄弟,得首先做回你自己,做回你杜洋,不是個只會接受饋贈的幫手。”
“在這個世界上,強者永久為尊,只有真正變強,才能贏得尊重,或許唐焱沒有多想,但你無法保證不久的將來,人們用什麼樣的眼光來看待你。與其在將來懊惱,不如現在清醒。”
“去探險吧,去自己闖蕩世界,在絕望和孤獨中磨練,你才能真正的成長,真正的成熟,真正有資格繼承天兔本源。讓別人在評價你的時候,說一句……唐焱有個不好惹的好兄弟,唐焱身邊有個厲害點的侍衛。”
“杜洋,你有毅力,又潛力,我期待著你的蛻變,期待著不久的將來,人們會看到你頭頂真正屬於你自己的光環,期待天兔的兇威再現於這片天地。”
唐焱慢慢放下手上的衣服,失神的看著空蕩蕩的房門。
一說走,接二連三的都走了,心裡竟然有些空落落的。
“是兄弟,還是侍衛?”
唐焱默默唸叨著這句話,恍惚間有些明白了,也漸漸釋懷了。自己當初選擇杜洋,不僅是因為機緣的促使,更是看重了他桀驁不馴的性格,還有刻苦努力的意志。
可現在仔細的想象,好像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忽略他了。
現在選擇離開,或許會是個好事,但執意選擇太武礦區,會不會有些過分的壓迫自己了?
唐焱忽然搖頭一笑,自己什麼時候養出了瞎擔心的習慣,生死險境最能磨練,自己沒有理由阻礙杜洋的選擇,只能預祝他能在將來的某天令他自己滿意。
沒有等到天黑,唐焱在收拾妥當後就帶著唐家三屠夫離開拉奧家族,事前沒有驚動任何人,儘可能的悄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