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廢物
沈善書聽著齊歡傳回來的訊息，說了句“廢物”。本想就勢卸了路昭華的左膀右臂，誰知偷雞不成蝕把米，惹了一身騷。
“本以為那顧淮洛會因此跟宜蘇翻臉，背後捅刀子，誰知道還替他擋了一箭。”齊歡懊惱的回答道。
“秦笙最近如何？路昭華可有去過？”
“她已經沉不住氣了，自婚期推延之後，路昭華一次都沒去過。”
沈善書放下筆抬起頭，手指交叉抵在下巴處，“既成了廢棋，就撤回來吧。如今情況明瞭，畫笙就是百棠谷少主，她這個冒名頂替的也該退場了。”
“屬下這就去通知她。陸瑾年來了幾次，您見不見？”這些人都想的太複雜，要按他說，直接把路昭華殺了不就得了，何必搞這些花花腸子。
“陸瑾年也是個廢物。”沈善書伸出食指揉了揉作痛的太陽xue，“老皇帝堅持不了幾日，咱跟他還得繼續合作。他若態度不好忍下就是，事後算賬。”
“百尚書失勢，大臣們也人心惶惶。我看他有些急躁，想著快點坐上那個位置。”齊歡見勢給他倒了杯茶遞到他手邊，最近世子身子總是不大爽快，這來南國就是為了治病的。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沈善書低頭啜了口茶，胸口處的憋悶這才好一些，“上次在百裡棠開的藥都吃完了吧。”
“嗯，都吃完了。您覺得好全了嗎？我怕那顧畫笙從中做什麼手腳，還讓隨行的軍醫看了看。”
“她不過是想見我一面，確認我是不是沈書，並沒有傷我性命之意。而且，我若不明不白死在這南國，那老頭子怎麼著也得意思意思。他們這種人，最看不得什麼生靈塗炭，百姓不安。”沈善書自嘲的笑了笑，“而像我這種人最為天下不恥，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濫殺無辜。”
“他們是虛偽至極，公子的宏圖大望哪是他們能夠明白的！”齊歡跟了他很多年，見過他的窘迫，也見過他的狠辣。他也是從屍體中爬起來的人，最能體會到失敗與漠視的滋味。他們既然為天下不恥，那就讓天下變成他們的天下。
“明日動身回北國，靜候貴客上門。”沈善書朝著視窗一笑，這裡邊蘊含的不止有志在必得。
路昭華收到秦笙裝模作樣的告別信的時候正在畫笙廊下品茶，看都沒看直接扔進盆裡燒了，“去，在京城裡放出話。本王救命恩人不辭而別，本王亦可不被救命之恩束縛，可以放心追求畢生所愛了。”
畫笙抬頭沒好氣的瞄了他一眼，繼續著手裡的活計。明日是三哥頭七，她抄些經文燒給三哥，讓三哥可以安息，別被怨氣沖煞成為厲鬼。不過聽三哥說，他死前已經釋然，他如此也只能是自食惡果了。
回想起自己那日瘋癲模樣還真是可笑，主要是難以置信，而且六哥也什麼都沒說。她只當三哥是給他倆當了替死鬼，被憤恨沖昏了頭腦，“那個齊歡有沒有線索啊？”
“有能力把江氏之死查清，敢把屎盆子扣給驚羽閣的，除了沈善書還有誰。”路昭華將磕好的一盤子松子推到畫笙跟前，“快歇歇吧，都抄了一個時辰了。”
“講真，那個秦笙跑了你真的不擔心？”畫笙停下手中的筆，捧了一杯茶，抬頭看著他問道。
“一來不用再演戲，二來不用擔心她給我下什麼藥刺殺我，不是很好嗎？而且沈善書又不傻，我處處幫你，肯定是知道你是百棠谷的人。那個秦笙本就是送信的，見咱倆感情堅不可摧可不就灰溜溜撤了？”路昭華笑了笑，似是沒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等頭七過了，咱們就出發吧。如今百尚書出了事，陸瑾年自顧不暇，應該也不會對顧府怎麼樣了。”畫笙往嘴裡填了把松子，嘴巴鼓鼓囊囊的，像只小松鼠。
“哦，對了。”路昭華從袖中取出一個摺子，“這是皇上批的，顧老爺子可以安享晚年了。”
“顧府的生意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如今三哥又，爹爹他更不願意在京城呆下去了。估計過幾日就要回老家了。正巧，狀元郎也要去我老家那邊赴任，有他們幫持，也就不用擔心了。生意雖小，但有這麼多年積蓄養家餬口足夠，我那個小弟弟就讓他自己打拼去吧。”
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畫笙眉眼彎彎看著面前人，“你呢，你有什麼打算？”
“這打算哪，自然是娶妻生子吃軟飯了。這京城的勞什子日子我已經過夠了，我要跟你回百棠谷，你都不知道我多喜歡那個地方。”路昭華湊到畫笙旁邊，握住她的手放到唇邊親了親，“反正我這輩子都賴定你了，別想甩開我。”
“還有我，我也是要跟著你的。”宜蘇推門而入，後邊還帶著個小尾巴，“我才不留在這裡，我要去給三哥報仇。”
“我自然是要跟著宜蘇的。聽說百棠谷那地方山好水好，最適合休養生息。本公子被家裡那群蠢蛋氣的老了好幾歲，可不是要好好養養。”
畫笙見宜蘇這般，吵毫不留戀的推開路昭華跑了過去撲進他懷裡，“我本是想你該陪在老人身邊，等那時再別離我自是萬分不捨。不過我可把六哥說的話死死記住了，你若是想回來，我就跟顏舜華用鐵鏈把你鎖在百棠谷，哪兒都不許去。”
“我如今在府中也不過是個外人，有我沒我都一樣。不過我答允他送他們離開後再去找你們，然後應該就不會回來了。”宜蘇摸了摸畫笙的小腦袋，眼睛裡滿滿的都是寵溺，“下次可不許把我往外推，咱們如今就是世上血緣至親，誰也離不開誰的。”
顏舜華同路昭華相視一笑，笑過以後就開始拉著一張臉。嘖嘖嘖，抱了這麼久，怎麼還不送開，是黏到一起了嗎？哇擦擦，好想拿刀把兩個人鋸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