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風波漸起
前幾日剛說不會踏足此地,今日便又巴巴趕了過來。陸瑾年抬手扣了扣門,跟著前來開門的婢女走了進去。
而百千曦正是尾隨他而來,站在小巷處看著他歡喜得走進去。“我努力了這麼久,也比不上她。我為他手裡都沾上了血,他怎麼能這麼對我?”
“小姐,那邊有個茶館,咱們先去那邊坐坐,等著三皇子出來吧。”
畫笙今日的計劃是做桃花脂,女子用後面若桃花嬌羞可人。“添香,我讓你晾曬的花瓣呢?”聽到腳步聲扭頭過去卻看到他,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那個,你怎麼來了?”
“父皇病重,皇叔婚期推遲,他是不是來找你了?”陸瑾年徑直接過添香手中的花瓣端到她旁邊,看她眼神閃躲的抓著花瓣就要往石罐裡放,抓住了她的手,“為何不回答我?”
添香見勢悄悄退了出去,琢磨著要不要去給六少爺報個信。可站在風口吹了吹,整個人也清醒過來,小姐她知道自己想要什麼,無需擔心。
畫笙低著頭把自己手抽回來,不是她故意做戲,而是她在思考。按理說沈善書如今應該知道秦笙露了餡,知道路昭華在做戲,難不成他沒有告知陸瑾年?“我的事不勞您操心,上次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
陸瑾年縮回自己的手,自嘲的笑了笑,“當真是一點餘地都給我。可我上次也說的很清楚,我得不到你,他同樣也是。”
“三皇子是未來君主,自然掌握著天下人的生殺大權。可你不怕被世人詬病,弒父殺叔,你這輩子都會良心不安的。”不到最後關頭,畫笙不願意跟他撕破臉,可他一心一意養錯的路上走,就別怪她不留情面了。
“畫笙此言差矣,這些糟心事暫且不去想,你不會連請我吃頓飯都不願意吧?”陸瑾年被朝中瑣事纏的脫不了身,好不容易出來一趟還要句句聽她誅心,實在是身心俱疲。
話題轉的太快,畫笙抬頭仔細端詳他的臉,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我這裡沒有山珍海味,只有粗茶淡飯,三皇子若是不嫌棄就留下來用飯吧。”
陸瑾年看她專注忙自己的活計便也不打擾她,只是隨手抓了一本書走到旁邊的躺椅上躺下小憩。一時不察便睡了過去,夢裡夢外都是十歲時偷聽到的那番話。
自己的老師是當朝太傅公孫度,那日他在學堂等了許久都沒人來。聽宮人說他去了上書房,陸瑾年便趁沒人注意自己溜了過去。他知道一條小路直通上書房後殿,路過窗邊時就聽父皇在不住的咳嗽。
公孫度與父皇私交甚好,今日是被他臨時抓過來解心結的。陸瑾年捂著自己的嘴順著牆根蹲下去,他也不知為何,那日他就鬼使神差的偷聽了他們的談話。
陸卿酒剛剛跟路昭華大吵一架,便叫來了正要去給瑾年上課的摯友公孫度,“朕知道當年是朕跟母後虧欠於他,朕已經盡力彌補,可是力不從心。你也知道母後她幹預前朝,朕只是個傀儡。”
“皇上的那道聖旨王爺並不知情,跟您有心結也是應該的,這是人之常情。現在咱們還不能擺脫太後的控制,有些事情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要太往心裡去。”
“無論如何,真都會把屬於昭華的東西還給他。”
陸瑾年捧著心口驚醒,睡得沉也沒感覺到時間過得這麼快,已經日落西山了。四下找了找發現沒人,掀起身上的厚被子從躺椅上起來,站起身才發現旁邊還有一盆燒的旺的炭火,聽到後邊有說話聲,便尋著聲音走過去。
畫笙許久沒吃烤肉,心裡有些癢癢,便叫小廝們抬了幹柴在院中搭了架子,正一門心思的做事也忽略不了那束熾熱的目光,“你醒了?添香,去把煨著的姜湯拿來,讓殿下暖暖身子。”
陸瑾年接過姜湯一飲而盡,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畫笙,跟著自己的心買著步子過去,“你似乎很喜歡吃這個。”
“我做飯向來是變著花樣,不過是心血來潮罷了。”畫笙敷衍的回答到,手一直不停的往竹筒裡塞東西,“殿下擔當監國重任,出來待這麼一天真的可以嗎?”
“朝中的事情一件接一件,永遠都處理不完。可有些事情若是不抓緊,就再也沒有機會了。”陸瑾年此話說的不能再透徹,可畫笙依舊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你想時間停止的時候它往往會過得飛快,陸瑾年也到了該告辭的時辰,“我希望你這些時日能安穩的待在這裡,就算你心裡沒有我,也應該有顧家。畫笙,所有人都知道我做事不擇手段,你應該也不例外吧。”
畫笙提著燈籠看不清他的臉,越仔細看越模糊,她笑著搖搖頭,“殿下多慮了,我好不容易找了個清靜地方過清閑日子,當然不會惹禍上身。”
小二樓上樓上不知跑了多少趟,而且月牙高掛,已經到了打烊的時辰了。丫鬟走上前硬著頭皮勸說,“小姐,不如咱們先回去吧,或許殿下他已經離開了。”
百千曦執拗的搖頭,揉了揉酸澀的雙眼,“你去給掌櫃的銀票,不等到他我絕對不會離開的。”
話音剛落,寂靜無聲的道路上就多了一個人影。從各個衚衕裡出來不少著統一服制的侍衛跟在他身後。
百千曦疲倦的笑了笑,將早上放到現在的冷茶一飲而盡。一日未曾進食的胃裡一陣痙攣,可她如今只覺得如釋重負,“走吧,回府。”
雖然知道跟了他就不可能獨佔他,可跟自己分享他愛的絕不能是顧畫笙,那樣她真的就什麼都沒有了。她害死了舅舅,她也不想的,都是顧畫笙的錯。對,都是她的錯,她應該為自己所做的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