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宮中設宴下)
她與陸飄約好了在紅門碰面,果真遠遠看到她們的馬車。只是有一點讓人奇怪似乎那輛灰色的馬車就見了她們來才要馬上離開。畫笙撩著簾子因距離較遠看的不太真切,便打算下車去問問。
陸飄還看著遠走的那輛馬車,臉上帶著落寞與失望就這麼被畫笙看進眼裡,“剛剛離開的人是誰,為何看到我來就走了?還是說我們打擾了?”
宜蘇坐在車裡笑而不語,想必與他們背道而馳的就是那位沈善書沈世子吧。這個郡主竟還沒死心,還跟他保持聯系,也是個痴情種。
陸飄又往那邊瞅了一眼,勉為其難的笑了笑,“不是什麼上得了臺面的人,也無需拿出來髒你的眼。時辰不早了,咱們出發吧。”
相處這麼長時間,除了第一次見面有些不愉快,她還從未見過陸飄這般模樣。這碰了一鼻子灰只得灰溜溜的回去,看著宜蘇閉著眼睛神在在的模樣便也堵了氣就是不開口問他。
車輪又開始滾動,畫笙看著車外的景色也能才出來一二分,大約是她那個不負責任的情郎,也是她那個沒緣分孩子的父親。“六哥,你說那孩子的父親怎麼不願意娶陸飄呢?陸飄都肯為他生孩子了,還有什麼是不能為他做的呢。”
“世上心狠手辣的人多了去,各懷鬼胎的人也多了去,哪是一兩句話能說清楚的。更何況她是郡主,不是什麼混賬人都能做得駙馬的。”
很久以後畫笙抱著陸飄的屍體時才明白這個道理,懷中溫度漸失,那人臉上沒一絲動容。人可以善良至極,自然也可以窮兇極惡。
二人時機來的巧,剛剛好那位貴賓也到了,皇上的事務也處理完畢,移駕六裡臺。畫笙跟著陸飄在她身旁的食案處坐下,抬頭打量了打量今日參加宴會的人。
她與陸飄僅次於陸瑾年與百千曦,在她底下還有三四個著明黃衣的少年。陸瑾年對面是路昭華,在他身側紅袖添香的自然是那個冒名頂替的秦笙。而位於路昭華之下的戴著面具的應該是沈善書,抬手時還能露出腕間沒好全的紅痕。
畫笙研習過宮中講禮法的典籍,今日這座位有些欠考慮,按理來說陸瑾年之上是路昭華,再是皇帝,而路昭華對面的則是別國世子。今日卻借機壓他一頭,而沈善書嘴角還帶著笑意,似乎根本沒放在心上。
陸卿酒看她的目光從場內收回,便出聲點了她的名,“畫笙,我朝今年女子國試的狀元。沈世子國內不興這個,可若你知道她的本事,想必也會感嘆一二。”
沈善書拿起一杯酒朝著皇上以及畫笙敬了敬,“一直聽聞南國人才濟濟,殊不知小小女子也能得皇上青睞,想必是有過人才能,本世子也願意討教一二。”
這刀光劍影畫笙也不好置身事外,端了杯酒站起身來笑著說到,“承蒙師傅不吝傳授,畫笙才有今日。可卻萬萬不敢同世子獻醜,一來師傅仙逝不過百日,我自不可辱了他的名聲。而來畫笙小小女子,萬萬不敢同世子切磋,只怕是班門弄斧了。”
話已至此,沈善書也不可咄咄逼人,只敬了她一杯酒,“郡主謙虛,那本世子也正不想落得個不憐香惜玉的名聲。只是本世子前幾日聽聞郡主跟王爺好事將近,如今看來郡主何不另擇良木而棲?”
路昭華將酒杯重重放於桌上,本以為沈善書知道多加收斂,可沒想到還是口無遮攔。畫笙見路昭華沉不住氣便率先出聲,呵呵笑了笑,“我與王爺乃過命之交,豈是那點風花雪月能比得上的?市井之言不可信,不過料想世子也是個喜歡聽書的主,這京都城裡最好的當屬南瓊別院,說書評彈樣樣都行。”
“我兄弟女兒身到底是知道的少,世子若想知道的更深入些,咱倆不如私底下好好探討探討如何?”路昭華吊兒郎當得靠在秦笙身上,朝著沈善書揚了揚酒杯。
沈善書不動聲色的收下,卻還是注意著畫笙突然失落下來的臉,臉色亦是灰敗至極。只會一逞口舌之快,咱們別的地方見真章。這個秦笙還不錯,有點意思。
陸卿酒見慣了朝堂之上的風起雲湧,這點浪花又算得了什麼。更何況今日沒外人,都是自家人。“昭華,不許帶壞人家世子!你之前浪蕩也就罷了,如今也該收收心,打算什麼時候辦喜事,大哥給你做主。”
“臣弟算著下月初四就是吉日,不如就定在那日如何?”路昭華看了看一旁的秦笙眼睛眨也不眨的說道。
“日子是個好日子,就是有些趕。不過無事,大哥會幫你操辦的風風光光的。”陸卿酒知道這小子秉性,說謊話的時候總是說一大長串而且不眨眼睛,看來這小子有對策了。只是他兒子不成器,竟然勾結外人來圖謀自家的江山。
百千曦不動聲色的觀察著場內諸人的神色,自然注意到畫笙要哭出來的模樣。心裡剛一陣暗爽,就看到陸瑾年朝顧畫笙投去的眼神。更氣人的是他二人目光在空中交彙。桌子底下的手狠狠攥成了拳頭,顧畫笙,我一定讓你死!
陸飄自打入席後就一直不停的在喝酒,兩耳不聞窗外事,喝的臉都紅了。畫笙自然不能放任她不管,朝著皇上說了兩句便扶著陸飄去了偏殿,“這剛好沒多少日子,就又糟蹋自己。”
跟宜蘇合力把她弄到床上去,兩人才坐在一旁喝了口茶。“六哥站了一晚上,累不累?”
宜蘇剛想回答她卻聽到外邊的聲響,趕緊起身現在她身後。畫笙抬頭見是陸瑾年,靠在椅子上苦笑兩聲,“三皇子來這裡作甚?來看我笑話的?”
“我說過,他並非良人。若你肯收回心意,我,我一直在原地等你。”
“多謝三皇子垂愛,畫笙不值得。百姑娘很好,家世顯赫恭謹有禮,畫笙配不上三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