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血書
最終也只是畫笙自己去找了路昭華,敲開門便看到他在鑽研地圖,“我還以為是什麼正經事,原是躲著偷懶來了。”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要不要過來看看?”路昭華直起身子朝著畫笙招招手,看她過來便把她攬入懷中一起彎腰去看,“此番為上,輾轉入京都護城河,如若沈善書真的存了這份心,那咱們今兒就算來著了。”
“如此要犧牲多少人性命,只為了這區區土地就可以肆意妄為了?”畫笙就差憤怒的拍案而起,轉而卻是嘆了口氣,“這般說來,我區區一個百棠谷又算得了什麼?”
“來的時候我去找過皇兄,他告訴我百棠谷的事與他沒有幹系。不過三千卷醫書卻是他從火中搶救而來。而且皇兄說大火燒起的時候,谷中的人已經都死絕了,死因便是谷主豢養的蠱蟲。當然,這些話都是下屬傳回來的,他們不懂這些也是應當的。或許死因是別的。你可以不相信他的話,但不要貿然行動,聽我的,好不好?”
心上人的坦誠相待柔聲細語又怎麼會拒絕?畫笙違著心意點點頭,“我不會輕舉妄動,一切都等查出真相再說。不過你也不要哄騙我,我可是會生氣的。”
“我肯定會加快速度查的,待此事了斷以後便去北國一探究竟。”路昭華環抱著她坐在寬敞的椅子上,在她耳邊溫柔的說道。
畫笙忽然想起自己來的目的,扒拉開他的手站起來,從袖子裡拿出由帕子包裹著的血書,“今兒我去見了個症狀最輕的老者,問他什麼話他也不肯如實說。出了問了守門的捕快,卻告訴我他是個瘋子。然後山雨拿著他的藥碗去洗的時候,卻發現碗地下壓著一塊布,上邊寫著隔牆有耳。”
路昭華拿了一旁的筆把布挑開,仔細看了看,“看來這位老者心中有數,裝瘋賣傻才隱忍活到現在。如此說來,這位老者周邊的人都有可能是細作,我們的一舉一動都被人監視著。”
“事後我又讓山雨去看了看,八號房是個孩子,十號房裡是個老嫗,經我診脈都不像裝的,這般排除下去,只有守門的捕快最有嫌疑,難不成?”畫笙只覺得脊背後有涼風吹過,這整個村落會不會都是一個大陰謀?還是說,這一切都是做出來給人看的,所有人都是裝的,那病症又是如何體現出來的?他們是不是一開始就錯了?
“你先別急,反正咱們都來了,就得把事情調查清楚再走。”路昭華亦是止不住的心驚膽戰。若此事不是章齡之陰差陽錯找上畫笙,自己也不會來。待癧病蔓延至全國,沈善書再想攻城就是輕而易舉,可以稱得上是不得一兵一卒。而且還能留下很好的名聲,打著濟世救人的名號,而這些可憐的百姓包括他們全成了他陰謀的犧牲品。
“昭華,我會陪著你守著這南國百年基業,你也陪著我去看看,毀我百棠谷的兇手到底有何顏面存活於世。爹爹時常告誡我,用毒者最好是為醫者,時常憐憫於心才能蓋過害人的心思。可如若對方是罪大惡極之人,那倒抵著你脖子讓你治病,你亦可不費吹灰之力讓他死去而且不被人察覺。醫者方保住自己才可行醫救人。”
距離路昭華他們猜測已經過去好幾日,他們也沒有過分去追求真相,只是按部就班的去做自己應該做的事情。唯一出乎畫笙意料的事便是老李頭的病突然惡化,一夜之間便達到了最惡劣的狀態,畫笙與顏舜華都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而顏舜華跟宜蘇關系也淡薄了許多,不會再勾肩搭背一起擠眉弄眼,大多時候都是自己忙自己的事,鮮有交集。畫笙看著很著急,卻也只能幹看著,不曉得該如何去做。
而路昭華則是趕回京都一趟,秘密見了陸卿酒一面,跟他說了自己的想法,讓他下密旨調動歷代皇帝身邊都有的十八騎衛帶領軍隊去造水閘挖河道,當然一切都是秘密進行的,料想沈善書關心癧村發展,不會把精力放在別的上面。
而且邊疆境界監管也逐漸加強,入城者都要繳納戶籍證明,一時間兩國間氣氛緊張,稍有不慎便會幹戈四起。
陸卿酒亦是心急癧村病情,還託人送了好幾箱子醫書過來,畫笙摸著這拓本一陣唏噓,“本就是我家的東西,如今卻連真身都摸不得,何時才可物歸原主啊?”
路昭華摸著她小小的腦袋,出聲說道,“到時候女子國試奪魁以後,便可自由出入藏書閣。一切都得慢慢來,我肯定要把你的嫁妝討回來的。”
“不知羞,萬一我帶著嫁妝嫁給別人怎麼辦。”畫笙隨便抓起一本扔進他懷裡順勢逃離他的懷抱。
路昭華抱著書冥思苦想一會兒才開口說道,“那,本王委屈委屈就也當你的陪嫁吧。我倒要看看誰有這個本事把我也請回家裡,看我不拆了他的骨頭。”
“那我此生除了你怕是嫁不了他人了,算了,本姑娘就委屈委屈,從了你吧。”畫笙努力忍著笑一本正經的說道。
路昭華聞言便像見了肉的惡狼,撲上去啃了一番才算完事,心滿意足的將她抱進懷裡,“過幾日顏舜華就要離開了,他耽擱的日子太久了,你可能應付的來?”
“既然知道是有人搗鬼,便有了方向。山雨也學了一些醫理,能幫幫我。顏舜華有自己的事不便久留就讓他離開吧,生的天天跟六哥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傷心。”畫笙臉色緋紅眼角掛淚的坐在路昭華腿上,低頭玩著手指說道。
“我知道你對顏舜華心有不滿,可此事也不是咱們說了算的。他選的這條路本就難走,一時畏縮也是人之常情。而且宜蘇那個性子你我也知道,若讓他知道真相,真真是要難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