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發火
畫笙在洪家鋪子被糾纏的事情很快傳到路昭華耳中,當即氣的他摔了手中的羊脂玉杯子,咬著牙聲音低沉的說道,“你們幹什麼吃的?嗯?”
“顧姑娘性命無憂,我等出來只怕會打草驚蛇,所以猶豫了半晌。屬下知錯,請王爺責罰。”墨衣男子跪在地上,饒是碎片紮在手心也一聲不吭。
“交代下去,無論遇到什麼都要第一時刻挺身而出,絕對不能猶豫。”路昭華牙疼的靠在椅子上,揮了揮手讓他出去,“記住,下不為例。”
畫笙無緣由的很想見她,車夫已經驅車回到了顧府,畫笙讓紅袖下去然後讓他帶自己來了王爺府。可是她卻不敢下馬車,不知道進去該說些什麼。
嘆了口氣只能作罷,撩開簾子看了看門口的兩座石獅子,出聲說道,“咱們回吧。”
“既然來了,為何不進去?”路昭華撩開車簾就看到她滿臉疲憊,“幾日沒見,怎麼憔悴了這麼多?”
畫笙順勢靠在他懷裡,鼻子一酸便哭了出來,低聲啜泣叫人心疼的不行。在顧府雖然覺得委屈,可在邱姨娘她們前邊只得擺出一副老成持重運籌帷幄得模樣,可只聽路昭華這般輕輕柔柔的一問,便止不住想哭出來。
路昭華將她打橫抱起讓她臉深深埋進自己懷裡,一躍下了馬車大步朝府中走去,心裡如同萬蟻噬咬,鑽心的疼痛。
哭了一路,也算是哭的差不多了。畫笙感覺到路昭華停下來,才從他懷裡抬起頭,這貌似是他的書房,“放我下來吧,我沒事了。”
路昭華紅著眼親上去,咕噥了一句“我都要心疼死了。”從前大兵壓境之時他都沒有這般心慌,可畫笙只流了眼淚他就心疼的難受,這輩子只她一人了,別人絕對不行。
近冬日的午後,日頭也算得上溫和。南國四季如春雖有些許寒冷,但也不常下雪。暖爐裡煤炭燃燒的聲音,風吹過屋角解憂鈴的聲音,以及貴妃榻上衣物摩擦的聲音。
畫笙推了推自己身上的男子,“你,快起來,很沉的好不好。”
路昭華從上而下看著她緋紅的臉頰,水潤的眼睛,不點而朱的唇,只覺得再看下去自己就要化身為狼了。
努力把手從她柔軟纖細的腰肢旁抽出來,扶著自家小姑娘坐起來靠在自己懷裡,“今日你來,我很歡喜。”讓我覺得不再是我自己一廂情願,你也有那麼點喜歡我。
“我一直想見你,可又不知道見了該說什麼。你不要擔心,我既然答允就不會反悔。”畫笙伸出手放在他的胸口處,感受著他去擂鼓一樣有力的心跳聲,“今日,今日是例外,以後你不許再這麼欺負我。”
路昭華低頭在她額頭上狠狠親了一口,哪怕小姑娘說讓他去死他也心甘情願的。“發乎情止乎禮,我記得宜蘇說的話,不會僭越。”
“今日的事總瞞不過你,那位高公子沒什麼惡意,三皇子正好路過救了我。反正沒什麼事,你就不要計較了。”路昭華整日事情那麼多,不好再讓他為自己費心。
“知道了,放心吧。”路昭華笑出聲,緊緊抱著自己懷裡的小姑娘,“我許久都沒有好好吃飯,給我做頓飯好不好?”
王府裡的廚房都與別的不同,幹淨整齊而且寬敞明亮。畫笙摘下圍裙系在自己身上,看了看靠在門口的路昭華,只覺得渾身都是幹勁兒,“你想吃什麼?”
“你。做什麼我都喜歡吃。”路昭華存了逗弄小姑娘的心思,看她害羞的低下頭才肯把後邊的話說完,“第一次在酉學吃你做的包子,雖然品不出味道,可吃了總覺得歡喜。”
那是他第一次吃自己做的東西吧。畫笙低著頭切胡蘿蔔,然後洗幹淨牆上掛著的海帶,“拌冷盤做包子,反正咱倆也吃不了多少。”
路昭華沒有異議,只看著她來來回回的忙活,若能把她娶回家該有多好。當下實在不是個好時機,還是再等等吧。
特意換的衣裳也沾了一身煙火氣,畫笙倒也不介意,反正一會兒回了顧府也是直接回自己院子裡,“你嘗嘗可好吃?”
路昭華許多年都嘗不出味道,誰料他竟感覺到了胡蘿蔔的軟糯與香甜。為避免跟上次一樣,他又狼吞虎嚥了一個。
畫笙瞅著他面色古怪,吃完一個又塞一個還不肯說話,難不成今日包子做的有問題,“是不是難吃?你別悶頭不說話啊,怪讓人擔心的。”
路昭華猛地起身抱起畫笙來轉圈圈,滿心的歡喜無處安放,“畫笙,你知道嗎?我總覺得你的廚藝是天上有地下無的,可如今嘗到了,就算是大羅神仙也吃不到這般美味吧。”
畫笙轉的有點兒懵,緩了半晌才緩過來,“你可以嘗出味道了?真的嗎?天啊,路昭華,你真的可以嘗出來了?”路昭華不住的點頭,畫笙便是自己的貴人。
待心緒平定之後,畫笙取下腰間帕子把他眼睛遮上,從廚房裡取來瓶瓶罐罐,拿筷子蘸了喂他,“這是什麼?”
“鹽。”“這個呢?”“胡椒粉。”
“這個呢?”“辣椒醬。”
“難不成是罌粟?”畫笙靠在他身旁拿著帕子玩,有些搞不懂是什麼讓他突然恢複了味覺,“爹爹嘗試了那麼久都沒成功,讓他知道肯定要氣死了。”
“無論如何,我都嘗出了味道。若真的是罌粟的功勞,那我可得送沈善書一份大禮。”路昭華又伸手摸了一個包子,總想試試自己還能否吃的出味道。
畫笙聞著茄子的香味兒猛然從他身上跳起來,一把奪過他嘴裡叼著的包子,“你都吃了多少了?不許再吃了!肚子會被撐壞的好不好啊?”
路昭華伸手把她攬入懷中,忽然覺得能否嘗出味道來根本不重要,而且畫笙她根本也不在乎這些,“此生有你足以,再不奢求別的。”惟願生生世世共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