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風毅上門
風家公子遞了名帖，顧蕭驚訝之餘還蒐集了不少有關風家的訊息。老爺子是徵戰沙場的將軍，可膝下孩兒無一入仕。行醫、做生意、甚至還有的去了莊子裡耕種田地。
自以為跟這樣的名門望族八竿子也打不著，可偏偏人家還找上門來，他也不記得跟風家有過生意上的往來。這位風家么子風毅可是了不得，生意遍佈天下，且涉獵頗廣，聽說還黑白通吃，暗地裡也做些不守法紀的勾當。
心裡惴惴不安了兩日，也到了人家上門拜訪的日子。雖心有畏懼可還得好好準備，就按著謙王爺來的那個規格準備。可也是不大妥當，謙王爺看在畫笙與宜蘇的面子上，出了差錯也會包容，這位可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主兒。
顧風晴從管家那裡得來訊息，便不依不饒的要去見這位傳說中的風公子一面。螢塵喜歡王爺那樣的，她聽了風公子一切事跡就芳心暗許很是仰慕，哪怕年紀差了許多也要去試上一試。
沈氏本不想讓她去湊這個熱鬧，畢竟不知道風毅目的何在。可偏偏自己這個大女兒像入了魔般，成日碎碎念碎碎念，這才跟顧蕭提了兩句。
顧蕭這次倒沒怪她們私下打探訊息，只覺得也該找女兒跟兒子作陪，風晴是嫡長女，淮洛是長子，想來那風公子也不會怪自己不懂禮數。
約好了上午上門，顧蕭一大早便坐立不安，顧風晴也激動的不行，倒是顧淮洛還顯得穩重一些。
終於等到管家來報，風公子已經到了門口，顧蕭才站定拿帕子擦了擦手心的汗正了正衣襟走了出去，顧淮洛跟顧風晴跟在他身後，一步一步走的很謹慎。
風毅下了馬車，眯著眼睛打量著有些胖的顧蕭，鄙夷了一下小五的眼光，撇了撇嘴說道，“你就是顧蕭？”
“是是是，您就是風公子吧。”口氣還真的是不咋好，很狂，可人家偏偏有這資本，外邊風大，咱們屋裡去說？
“是啊，風公子，屋裡請。”顧風晴急著表現自己，完全沒顧及顧淮洛的面子，奪了他的話兒，臉上笑的如同開了花。
風毅輕笑一聲，瞅了瞅穿的花枝招展的顧風晴，“小姐這語氣頗為熟悉，我去紅樓院的時候那裡的李媽媽倒是常說。”說完便自顧自入了府，絲毫不在意身後三人豬肝色的臉。
“成日就知道給我丟人，還不滾回去！”顧蕭冷冷的瞥了一眼顧風晴，“淮洛跟著我進來。”
顧風晴被風毅嘲諷一番，又被爹爹訓斥，眼睛裡的淚便掛不住了。顧淮洛拍了拍她的肩膀，“外邊風大，大姐還是回屋去哭，省得擾了貴客的興致。”
“家中女兒見識淺薄，讓風公子見笑了，等會肯定要多喝兩杯給風公子賠罪。”顧蕭只得替顧風晴道歉，他也不知道顧風晴被養的完全上不了臺面。而且還被人當成青樓老鴇，他這張老臉著實掛不住。
顧淮洛特有眼力見的接過丫鬟手中的木盤親自去給風毅上茶，“風公子大人不計小人過，大姐也是仰慕您才會失了分寸。”
風毅看著父子倆一唱一和，斜著眼睛看了看顧淮洛，這便是那江氏的兒子，奪了他侄子所有的東西，“你也下去，我同顧老爺有私事要談。”
顧淮洛聽著他語氣不善，可也不敢忤逆，擔憂的瞅了一眼顧蕭便老老實實退了下去。顧蕭看了看像大爺一樣坐著的風毅，點頭哈腰的問道，“不知道風公子有何指教？”
“你先坐下，我怕嚇著你。”風毅冷冷的笑了一聲，見他坐下後才慢悠悠開口說道，“聽聞府中六公子是一位歌姬所生，那請問顧老爺可曾見過歌姬身上的這個玉牌？”
顧蕭無法否認，是她身上的，於是點了點頭，“風公子認識她？”
“她是我妹妹，風家小五風清靜。自幼丟失，前些日子才叫我找到了宜蘇。”風毅翹著二郎腿懶懶的靠在椅子上，看著一臉灰敗的顧蕭，“聽聞我家小五難産而死，你可有什麼要解釋的？”
“那些年去北國進貨，走的水路，一排船用繩子連到一起。夜間便聽到旁邊船上的打罵聲，還有姑娘的啜泣聲。年輕氣盛想著路見不平，去了才知他們是人販子，便用進貨的銀子換了她回來。哪曾想過，我還是害了她。”顧蕭不願意想起那段時日，她也不知道自己名字，只是聽那些人叫她風姬。可顧蕭知道，那些人哪會真的叫她風姬，只不過是風雞罷了。她不懂，他便擅作主張改了其中的字。
風毅知道她過的不好，可也沒想到她會過的這麼差，一時間興師問罪的心思也就拋去了，“起碼小五得你照顧一段時間，臨走的時候她應該也過的開心。”
“大夫說她身子弱不適合生養，可懷孕之後她百般欣喜任我怎麼勸說都沒有，甚至以死相逼。”顧蕭從椅子上滑落到地，捂著腦袋很是痛苦，“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風毅走到他身前蹲下，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五能遇到你，大約是她最大的幸運。我們是她的家人，可讓她一生飄零在外。小五大約也是想留下個孩子，替她尋找她的家。人都有私心，這大約就是小五的私心。從前是我錯怪你了。”
畫笙站在宜蘇身後，能感到他脊背的僵直，廳裡的對話清晰的傳過來，聲聲入心，“六哥，你也不要多想，爹爹他也是愛姨娘心切，才會將痛苦遷怒於你。”
“如今我替她尋到家，她也能夠安心了吧。”宜蘇瞅著天空，可眼淚還是不爭氣的落下來，“畫笙啊，你都不知道，以前我有多麼恨他們。”
“如今一切塵埃落定水落石出，六哥也可真正放下心中芥蒂，活的更輕鬆一些。我也能替你放心了，對不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