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或許並非愛
畫笙摸了摸胸口，幻想了幾個生離死別的場景，並未體會到生離死別的痛楚。陸飄的那種撕心裂肺是愛而不得，難不成是自己已經得到了就不會憂心了嗎？
找尋許久也沒有答案，畫笙索性放棄了。許久未以自己的身份去百裡棠，她一大早起做了幾盒子糕點，還帶了茶葉叫來車夫去了百裡棠，反正顧蕭無暇顧及自己，她樂得逍遙自在。
從後院帶著紅袖偷偷溜了進去，本是打算自己來，可這幾盒子糕點實在累人，正好看到廊下的念書的綾初綾九，畫笙讓紅袖先上去，自己坐在他們身旁，“最近過得如何？可有用功？”
綾初聞著香氣笑的跟只偷腥的貓，“一直跟著夫子念書不敢懈怠，姐姐好久沒來，我想念的緊呢。”
畫笙拍了拍他圓圓的小腦袋，“還沒吃甜點，這小嘴兒就這麼甜。等往後年紀大了，不曉得要禍害多少家的好姑娘。”
綾初奶聲奶氣卻又一板一眼的回答到，“夫子說了，若有人問起就要說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而且我琢磨著也是這個道理，若是喝多了可是要撐死的。”
畫笙同綾九一起笑出來，眼睛裡都有淚花打轉兒，要不說童言無忌最是招人喜歡，若他日後能做到也就不枉費夫子一番苦心了，“綾初說得對，可不是要撐死了。”
綾九倒了一杯茶放在畫笙手邊，到底是大了幾歲就是穩重的多，“弟弟學的很好，夫子常常誇贊，定不會丟了姐姐的面子。”
沈書從拱形門裡邁著步子出來，只溫柔的看著她的背影不作聲。還是綾九提點她向後看，畫笙才羞答答的起身邁著小碎步蹭過去，“小哥哥可好？”
“多日未見，不大好。”沈書屈起手指敲了敲她光潔的額頭，從懷中取出一個小鈴鐺系在她腰間，“我生來耳朵聰慧，這樣只要你出現在我身旁，便不會錯過了。”
畫笙隨意撥弄了兩下，聲音清脆好聽不覺得煩惱，臉上帶了大大的笑意，朝著綾初綾九揮揮手便跟著沈書走進內院，“小哥哥怎知我來了？”
“那糕點正合口味，除了你還能是誰？”沈書發現她變得羞赧，而且有些疏離，臉上紅撲撲的眼神四處亂飄只是尷尬，“你，是不是不大喜歡我了？”
“怎麼會？我，我，頭一次以這種身份同小哥哥相處，只覺得緊張異常，不曉得該說什麼做什麼。”額頭上滲出來汗水，畫笙低著頭看著自己腳尖，手裡扯著帕子模樣很是侷促。
穿堂風過，帶著她腰間鈴鐺作響。沈書彎腰低著頭仔細看她，“從前你只想表現出來你最好的，如今卻是可以任意的發小脾氣，我都會包容。待我娶你入府肯定是要朝夕相處的，你若是一直這般，日子該怎麼過？”
“怎麼會，我只是不大適應罷了。”畫笙抿了抿唇猛地抬頭卻是用額頭撞了他的下巴，“小哥哥，你沒事吧？都怪我不小心，我勁兒這麼大，骨頭不會碎吧。”
沈書起了逗弄她的心思，齜牙咧嘴的捂著下巴，“人常道女人是水做的，我家畫笙大約是冬日裡的冰做的吧。”
畫笙看他下巴紅了一片，趕緊拿出貼身帶的傷藥給他抹了一些，“似乎每次碰到我都會發生不好的事情，上了傷了胳膊，這次傷了下巴，下一次不知道要傷哪兒了。”
“逗你玩的，倒是你額頭紅了一大片。”沈書從她手裡拿過藥瓶，拿裡面的木簽蘸了一些塗到那邊紅腫上，“以後不許說這種話，你我已然是最親的人，不用這般見外。”
畫笙在下邊同他廝磨許久才上了樓，隔著門都聽到清河夫人同戚姐姐相談甚歡，敲了敲門進去笑的開心，“久未露面，夫人有了戚姐姐可還記得我？”
“怎會忘了你？快過來，怎覺得你又瘦了些？”清河喚她過來坐在自己身旁，拉著她的手看了又看，瘦的只剩皮包骨頭了，“雖說南國奉行以瘦為美，可畫笙相貌已經過人，實在不用動別的心思。”
“我還覺得自己胖了些，倒是感覺錯了。回去定叫嬤嬤給我再好好補補。”畫笙每次看到清河夫人都感到分外親切，她就如同自己長輩一般噓寒問暖，各種小事都面面俱到。宜蘇到底是男子，想不了那麼細致。
戚潯伸過手來捏了捏她肉乎乎的臉，又嫌棄的用帕子擦了擦手，“臉色紅撲撲的好了許多，肉還是那樣，沒多沒少。成日裡做這麼多好吃的，自己又不吃，受這個累有什麼用？”
畫笙朝著她吐了吐舌頭，端起茶喝了一小口，“我瞅著戚姐姐倒是瘦了些，變得愈發好看了。看來百裡棠經營的不錯，耗費了不少心血吧。”
清河看著她二人鬥嘴只覺得心裡滿滿的，往常在家裡只有她跟其琛兩個人，自己做自己的事，可時間長了也會覺得無聊。更是他宣佈不在行醫後，家裡冷清的不行，昭華偶爾會去，可也是個悶葫蘆，說起來也許久不見他了，“昭華最近忙什麼，成天連個影子也看不見？”
“出京都辦事去了，想來是走的匆忙就沒來得及同你們說。那個我也是偶爾聽六哥提起才知道的。”畫笙招架不住戚姐姐明察秋毫的目光，只能胡亂搪塞過去，可聽在別人耳中正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效果。
“好好好，我不問就是。”清河笑了笑，同戚潯目光交彙，畫笙大約還沒看明白自己的心吧。“你的手藝可是越來越精進了，我聽阿潯說你要參加國試，可有把握？”
“不過是跟著湊個熱鬧，行就行不行就不行，沒花那麼多心血。”畫笙不想清河為自己憂心，只輕描淡寫的敷衍過去，“那個，我同人約好一起遊湖，就先走了，你們接著聊，回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