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飲酒尋歡
歌舞笙簫醉生夢死，路昭華懶懶的靠在貴妃榻上手裡微微晃著琉璃杯，跋涉千裡的腿被捏的很舒服，半眯著眼睛將將要睡過去。
西山來的正好，一句話將他從疲憊中拽回來，“您請的那位主子到了，見是不見？”
“一百零八個暗衛葬送他手中，千辛萬苦迎上門來，怎麼能夠不見，好生請進來。”路昭華眼底閃過一陣寒光，撐著軟枕半坐起身，用手抬起了小美人的下巴仔細摩挲，想起某人這手下的動作倒也放的輕柔，“先下去吧，明日本王來還找你。”
沈善書極力忍受著脂粉氣息，臉上的銀質面具遮了整張臉，眼睛裡盡是不耐煩，“王爺好興致，只不過前幾日剛剛聽說王爺收了心，怎的這麼快就玩煩了？”
“大公子對我的事情知道的可是清楚，人家姑娘清高自傲，自然看不上我這爛泥扶不上牆的東西。我雖臉皮厚，可也不能一直死乞白賴的，不然我這名聲還要不要？您說對不對？”路昭華親自拿了琉璃盞給他添滿，然後推到他身邊，看著他一飲而盡這眼睛裡的笑更是深邃。
“百年桃花醉，王爺出手就是綽氣。只可惜鄙人不會品酒，怕是辜負了王爺的心意。”沈善書將背後繫著的包袱解下來，開啟遞給他，“偶然得知王爺對百棠谷的醫書甚感興趣，這不就帶了見面禮來。”
路昭華心裡一驚，看來底下的人出了奸細，尋書之事向來是暗中進行，沒想到他知道的一清二楚，還真是個厲害人物，“大公子也知道我這味覺失靈之事，人之常情自然想著自救，大公子的心意我就收下了。”
“王爺言重了，若是您同意我的提議，這味覺的事情自然好說。”沈善書胸有成竹的笑了笑，路昭華的軟肋在此，而他對畫笙跟自己目的一樣，都是為了百棠谷而已，這樣的人怎麼會真心喜歡一個人呢？冷血無情，不講仁義，更是視生命於草芥。
“叛國這件事可不是個好名聲，大公子太高看我了。從高位退下只想碌碌無為一生，實在不願再惹人非議，更不願意擔一世的罵名。”路昭華隨手又灌了一杯酒，臉頰紅紅的眼神有些迷茫不清。
“王爺這是說的哪裡話，你我二人心知肚明，這皇位本就是你囊中物，不過是被人設計丟了去。我沒有一統天下的心思，只是如今你的皇兄暗地裡招兵買馬對我北國實在是不利，若能修上百年之好，我自然求之不得。”沈善書替自己滿上杯子，碰了碰他已經喝完的琉璃盞，眼睛裡的笑意頗為真誠。
“陸飄懷的是你的孩子，可惜都沒保住。若你娶了她咱們兩國就是姻親，何必費那麼多莫須有的心思，你說對不對？”路昭華懶得同他說那麼多費口舌的話，徑直將陸飄搬了出來。
沈善書輕笑一聲，拍了拍手門口便走進來一白麵小生，“莫須有的罪名我可不擔，陸飄郡主對我是有些情意，不過這骨肉確確實實是這位的。王爺若是為郡主討個公道，便把她未來夫婿帶回去吧。”
拳頭捏的嘎吱嘎吱作響，本就沒醉的路昭華眼神變得更加清明，“大公子好手段，西山，將人帶下去！我怕是不夠格同大公子結盟，畢竟我膽小怕事天資愚笨，怕是扛不起這麼大的責任，您另尋高明吧。”
沈善書見他被自己激怒，眼睛裡的笑意更深，“我等了王爺五年，自然不介意繼續等下去。王爺會明白的，您是最合適的人。至於了，陸飄郡主，您還是小心處理，那位姑娘身子嬌弱，心裡更是不堪一擊，她苦苦哀求我也別無他法只能原了她的願望，只是結局有些不歡喜，王爺還請寬心。喔，大約王爺根本就不會放在心裡，陸飄她們啊，都是無關緊要的人。”
宜蘇從屏風後邊走出來，只看到他皺著眉頭一杯接一杯的灌酒。他同沈善書一起來的，西山領他走了偏門坐在屏風後，對二人的談話聽的一字不落，“這位大公子有些手段，竟連弱女子都不放過。”
路昭華低頭哂笑，“大約以前，不，直到現在在他眼中我倆都是相同的人吧。沈善書將自己幾個兄弟害得瘸的瘸，死的死，出家的出家，大約我以前，也是這樣的人。”
“怎麼會，那不過是旁人謠傳的？君王無過，不僅將罪名推到你身上，嗨剝奪了權利，甚至還去守了兩年陵墓。我覺得沈善書說的有理，你不如……”宜蘇一時語塞，他跟了路昭華這麼久，實在不應該說出這樣的話，他如今過的無欲無求，不對，他求的是畫笙。
“你從哪裡來？”路昭華悶頭又喝了一杯，反正他也嘗不出味道，還不如一直喝喝到醉，醉了才能解脫，才敢做一些自己平常不敢做的事情。不對，他怎麼能再去找畫笙，畫笙對他是厭惡，真的是厭惡，沒有情意。
“從歸來錢莊來，看了幾本賬目，只覺得最近虧損的多，你又做了些什麼？”宜蘇自然不會說實話，他看見了沈善書帶來的竹簡，只怕這人又鑽進了牛角尖。
“沈家的火堆越燒越旺，我也想分一杯羹，他家的軟煙羅做得不錯，我想要。”本想著給她十裡紅妝遍天燕霞，如今只都是空想。如若她嫁人這便是給她的贈禮吧。
“聽說是祖上傳下來的秘方，卻是做得不錯。上次你給畫笙的她都做了窗紗帳子，遠遠看出特別招人喜歡。”宜蘇只覺得一禿嚕嘴又說錯了話，還想著補救卻被他截了話茬。
“看不到聽聽也是好的，你都不知道那個小姑娘有多狠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