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試探小哥哥
既然路昭華已知曉此事，她也無需躲躲藏藏，為行走方便換了一身男裝便坐了馬車出去，走到藥鋪才發現對面他的酒樓已經掛上了招牌，進府還不錯，金碧輝煌人模狗樣的。
今日藥鋪卻是生意慘淡，偶爾有一兩個抓藥的，畫笙排在隊伍最後，跟著一步一步往前挪，瞅著沈書如此認真的模樣只覺得滿心歡喜。
沈書也沒發現她，只當是抓藥的病人，頭也沒抬的問了句，“請把藥方遞給我。”見那人遲遲不遞過來心裡有些煩惱，抬起頭一看她笑意盈盈的模樣自己也變得安定，“好幾日沒過來，掌櫃的還時常掛念。”
“哥哥帶我出去玩，貪戀自由多待課兩日，回來便巴巴趕過來，你還沒注意到我。”畫笙癟著嘴裝作不高興的模樣朝他撒嬌，晃著他的胳膊不依不饒。
“我也盼了你兩三日，可你遲遲不來不就沒了盼頭。過來喝杯茶，放了薄荷甚是清爽。”沈書讓她跟著自己來桌子旁坐下，給她倒了一杯茶遞給她，卻是不經意間碰著她的指尖，當真是軟的不行。
“我給你備了禮物，你看喜不喜歡？”這把扇子才是真真費了心的，那兩把是買的純白的扇子自己著意畫的，這把卻是她一點一點隨工匠學著做的，從扇骨到前面都用的最好的，但手藝不純熟難免有些粗糙。
“畫的是你我初識，平淡無奇的場景卻叫你渲染的這般好看，只怕這工藝也是出自你手，這也太貴重了些。”沈書只大致看了看便猜出來這是她親手所制，這份心意也太過沉重，他恐怕擔負不得。
“不過是，閑來無事，學著打發時間，你不嫌棄就好。”畫笙難得害羞，喝了一杯茶來掩飾自己的緊張，可指尖的顫抖還是出賣了她的心思。
“怎麼會嫌棄，只覺得沉甸甸的。”沈書想了想，從自己腰間荷包裡拿出一方玉佩，刻了梅花的圖案，“這是友人相贈一直隨身攜帶。可友人已逝，我留著也是徒增傷悲，你若是不嫌棄它不祥，就……”
“怎麼會，這個真好看，我很喜歡，謝謝你。對了，你喜不喜歡吃烤兔子，你會不會烤兔子呀？”畫笙狀似不經意得提起，那時候再谷中那個小哥哥為了哄自己經常會派身邊的人打各種野味。
至於她為什麼對烤兔子情有獨鐘實在是因為小哥哥騙了自己，他說不走讓自己圍著火堆先吃，可一直等到天亮他也沒回來，還因此大病一場。
“走南闖北一直在路上，偶爾也會去林間打些野味改善夥食。不止兔子，我還會烤魚，烤雞，餓極了也會挖野菜燉湯。”他從小被寄予厚望，要手無寸鐵在山上過十日，不能躲藏，不能受傷。
看來他還是沒有想起自己，畫笙有些頹喪，他到底是不是那個小哥哥嘛，都怪當時沒留什麼信物，要不也不至於這麼艱難。畫笙抬頭一瞟正好看見戚姐姐饒有興致的看著自己，臉逗羞得通紅，“那個啥，我找戚姐姐有些事，就先上去了，你去忙吧。扇子好好收著，若是丟了，我會生氣的。”
“你還記得是來找我的？嘖嘖嘖，聊的火熱可有什麼發現？”戚潯領她進了屋子將門關嚴實，總覺得這沈書心機頗深來這裡有別的目的，可看畫笙一腔熱忱也不好說出來。
畫笙摘下帽子煩躁的撓了撓頭，“他好像不記得我了。算了算了，說正事，路昭華一直派人監視我，我每次來他都知道。這次郊外同遊他跟我攤牌，幸好我機靈早有準備，編了個故事說給他聽。他似信非信，說要見你一面。”
戚潯覺得畫笙這個故事纏的滴水不漏，可路昭華未必相信。雖然畫笙不說，可她覺得路昭華對她有情，這色令智昏自然另當別論，“行，我見他一面就是。到時候你只管坐在旁邊聽，不論他說什麼你都別在我之前插嘴，懂不懂？”
戚姐姐向來比自己思路周全，只要好好聽著就是。“對了，你幫我找個會武功的姑娘明日外李記胭脂店做個戲，我要她保護個人，酬勞不是問題。”
“我也是才知道這京都有個鬼市，不止賣贓物兵器，還賣人。我去過一趟，挑了幾個閤眼緣的姑娘，有一個有些武功底子，對付那些宅院裡的紙老虎綽綽有餘。”說起來都是可憐人，破布爛衫得關在籠子裡任人挑選，有不少鰥夫去那裡買了女子鎖在家裡為非作歹，反正她們沒有戶籍，死了也沒人知道。
說起來，戚姐姐也是從人販子手裡逃出來的，昏倒在谷口已經就剩一口氣了。畫笙知道她又想起了傷心事，攥住她有些涼意的手，輕聲安撫，“能做多少做多少，又不是你的錯。這些事咱們都無能為力，官商勾結暗度陳倉，只能多貢獻些銀兩，只當破財免災了。”
“對了，那幾個經你手的病人都痊癒了，說要吹鑼打鼓的送牌匾開。我百般拒絕可他們執意如此，後來我想了想，這麼做也好，開啟名聲，讓更多人循名而來。”戚潯將眼中哀傷收起來，忽然想起這件事要跟她說一下。
“只管讓他們折騰，我巴不得他們早點來。待找到大夫藥鋪可正常運轉，我便不收酬金。若找我看病，請拿百棠谷醫書為敲門磚。”畫笙早就做好了決定，只是現在還不行，她們如今確實缺錢。
“你不必為銀錢之事發愁，我拿你給的銀兩盤下了幾家糧鋪，帶這幾個姑娘可以獨當一面後你我都可輕松。”說起來也是個怪事，好端端的找上門來，一本萬利得生意誰不做誰是傻子。不過後來她才知道，這背後的人是路昭華，而這糧鋪本來是姓沈。
“那就好，我會找個靠譜的大夫說了戚姐姐不用再擔心了。”畫笙這才心裡有了底，手中雖有宜蘇的銀票，可也不能全砸進去。“時候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