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假仁假義
畫笙本想出府去什剎海，卻被江氏絆住了腳步。好不容易盼來的休沐之日，又得勾心鬥角的過活。“姨娘鮮少得空過來，今兒母親沒叫您去聽戲？”
“夫人叫了大小姐、二小姐作陪，自然就不用妾身巴巴趕過去。”江氏低頭抿了一口茶，笑的坦坦蕩蕩。
“江姨娘恐怕是有話要同畫笙說，畫笙愚笨，還請姨娘把話說的明白一些。”懶得這般彎彎繞繞的說話，左不過是聯盟對抗沈氏，這若是以後都得猜來猜去，還不得累死。
“七姑娘聰慧，怎會不知道我來意。咱們勢單力薄，自然要抱團取暖。”江姨娘從袖子中拿出疊的整整齊齊的一張紙，“當日你親娘嫁妝的清單就在這裡，這自然是我從沈氏那裡謄抄的，小小敬意還請笑納。”
“姨娘是個痛快人，那畫笙也不扭捏，這份大禮我就收下了，至於畫笙的誠意，隨後就送到姨娘房內。”她不過是要籠絡顧蕭的心，而顧蕭不貪什麼，只是希望他人用真心相待。只要是用心思做的事情，他定然是開心的。
“只是，七姑娘同六公子……你也知道，我膝下三公子已交由夫人撫養，可日後免不了要接回來。怎麼著也得為他多做打算。”江氏點到為止，希望畫笙給自己個準信。
“昔日剛剛回府，惟我二人孤苦伶仃，走到一起是必然之事。如今有了姨娘，畫笙自然懂得避嫌，姨娘放心就是。只是我不好同他立刻生疏，還望姨娘給我一些時日處理。”畫笙端著茶杯碰了碰她的，示意合作愉快，眼中笑意盈盈實則未達心底，這個江姨娘胃口還真是不小。連顧蕭的家産都要覬覦，就你那個草包兒子，哪是宜蘇的對手。
宜蘇本是來接畫笙一同出府，哪想到能碰上一出好戲。待江氏離開他才從屏風後邊出來，“嘖嘖嘖，七姑娘若是去唱戲定然是把好手，這家夥，哄的江氏團團轉。”
“江氏心太急，一刻都不願意忍耐。她城府太深，如若不是沈氏逼急了她，咱們還撈不著這機會引她上鈎。只是要委屈了六哥，不要再常常來我這裡蹭飯了。”畫笙狡黠的笑了笑，這宜蘇蹭飯蹭上了癮，一日三餐都賴在風苑不肯走。“對了，冬瓜荷葉茶我已經送給爹爹，你也抽空去服個軟。只有你得了爹爹重視，江氏跟沈氏才會愈發的急不可耐。”
“我是害怕她們狗急跳牆對你做些什麼，你。我又不能時時護著你，要不我從路昭華那裡要兩個暗衛跟著你如何？”宜蘇有些擔心，這沈氏若是將當年之事重演，還有那個為虎作倀的樂康，後果似乎有些嚴重。
“不用那麼麻煩，你放心，我若是解決不了定會提前告訴你，不會讓自己陷入被動兩難得境地。若是有閑散的人手還是多派出去尋找當年的知情人吧。”畫笙無聊的磕了磕杯蓋，“你送我去什剎海吧，對了，切記要對路昭華保密，我可不想被他糾纏。”
畫笙已經派人遞過信給戚潯，所以並沒有撲空。只是未曾看到沈書的身影，一時有些好奇，“戚姐姐，那位小哥哥去哪兒了？”
“今兒是南坊集市，來了不少賣奇珍異寶的異域商人，他帶著綾初綾九去見見世面。”戚潯給她倒了一杯茶，眼神裡帶著些許玩味，“怎的真對人家上了心，這般念念不忘？”
“總覺得似曾相識，百棠谷眾多求醫者，難免有過一面之緣。”畫笙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腦袋，“主要還是他長得好看來著，男生女相卻沒有少剛毅之氣，落魄至此也沒頹廢不堪。”
“我記得你七八歲那年穀中是來了一個小男孩，長相柔美，你一直追著人家叫姐姐。那孩子也到可憐，患的心疼病，也不知還活著沒有。”戚潯忽然想起幼年樂事，忍不住笑出了聲，“那位夫人也生的國色天香，怪不得兒子也這般傾國傾城。”
“你這麼說倒讓我有點印象，你覺得那個小孩子跟沈書有沒有幾分相像？”畫笙越想越有道理，那個小孩子走了之後她傷心許久，總覺得世間再沒有那麼好看的人了。
“嘖嘖嘖，我見過他一兩面便離開了百棠谷。陳年舊事記不大清了，不過我可以幫你旁敲側擊的問問。”戚潯一方面是真的想幫畫笙詢問，一方面也想著探聽一下他的真正身份。
“對了，抽個日子開張吧，再找個稍微靠譜一點的坐堂大夫。還有就是對外宣稱另請了一位神醫坐堂，休沐日診脈，每次僅一人。這樣既可維持生計，也可打響名聲。下次我以神醫之名來的時候就從後門進，對綾初綾九小哥哥都要瞞的死死的。首先我們對他們身份一無所知，還有就是他們一概不知咱們也可保命。”畫笙琢磨許久才想出這個兩全的辦法，“戚姐姐還有沒有別的建議？”
“並沒有，只是有件事應該要跟你說一下。咱們對面的鋪子已經易主，這幕後之人正是路昭華。他名下商鋪眾多，我雖不知他意欲何為，但咱們行事須得愈發小心。”戚潯前些日子見他的貼身侍衛西山帶著一幹小廝來收拾東西，宜蘇也來過幾趟。
“我會小心行蹤，若到可了瞞不下去的時候，我會同宜蘇坦白。相對於路昭華，他定會幫我。”畫笙已經編好了故事，宜蘇對自己向來不設防，隨便糊弄兩句也就過去了，怕就怕的是路昭華不肯罷休。
“你決定就好，我是想不了那麼多了。”戚潯靦腆的笑了笑，自己頭腦簡單四肢發達，不然也不會做出夜闖皇宮之事。
“對了，我這次是來送銀票的。待開業以後只憑你們幾個人是肯定忙不過來的，再找幾個打雜的。綾九可以學習藥理，可是綾初還小，也該送去夫子那裡學些東西。這些事就交給你來辦，我呆久了恐有不便，還是先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