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通姦不可能
簪花小楷細細寫來，畫笙眼睛變得濕潤，重生半月有餘，也沒來得及哭上一哭。雖說流上那幾滴淚水無用，好歹也不用壓在心裡難受。她深居閣裡，怕是沒那麼容易外出，夜打聽不到百棠谷的訊息。
嬤嬤端著木盤進來就看她在那裡抹淚兒，“好端端的怎麼又哭起來，可是那兩位夫人給了氣受？”
“沒，不過是想起了一些陳年舊事。爹爹如今寵愛也不知能堅持幾時，我該如何為自己謀條生路。”畫笙放下筆邁著小碎步走到桌子旁，“嬤嬤可否告訴我，爹爹不待見我的原因為何？我與其他姐妹都是爹爹親生，且年幼喪母，不該更加憐愛嗎？”
嬤嬤重重地嘆了一口氣，“主子當年進府的確是老爺強取豪奪，可日子長了，老爺也萬般呵護，主子也就死了逃離顧府的心。一年後，小主子誕生，老爺更是欣喜。大夫人眼紅，趁老爺不在家算計主子，一個大男人就出現在了主子床上。老爺震怒，卻也捨不得害主子性命，只是養在偏院不再相見。後來主子身子越來越差，就香消玉殞了。”
“我娘是忠節烈女，自幼習得女戒，三綱五常，才不會做出這等傷風敗俗之事。這事定有蹊蹺，我要還娘一個清白名聲。”這事不用想都知道是沈氏搗的鬼，若不把這個心結解開，顧蕭沒幾日就會把自己拋到腦後，又是個任人宰割得命。
“我日夜陪伴主子，寸步不離，偏偏那日昏睡了半個時辰，醒來這顧府就天翻地覆。”嬤嬤想起往事也是止不住的心疼，“算了，不提了。今兒時辰不早了，小主子快些上床歇息吧。”
一場春雨一場暖，嬤嬤替畫笙撐著油紙傘穿過花園來了走廊，拿帕子擦了擦衣裳上沾的雨水，“好在是衣料名貴不滲水，不然免不了一碗姜湯祛寒。”
“哪有那般嬌氣，不過是淋兩滴雨。”畫笙任由嬤嬤給自己整理裙子，卻看到那邊走廊裡站著一位男子，於是興致勃勃的揚起手打招呼，“許久未見，六哥可好？”
顧宜蘇慵懶一笑冒著雨跑過來，“七姑娘安好就行，我可是掛念許久。今見你無恙歸來，也算是得償所願。”
畫笙遞給他一方藍帕子，臉上笑的嬌羞，“六哥慣會花言巧語，就知道哄我瞎開心。”畫笙朝前走兩步湊到他耳邊，輕聲說了句，“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六哥玩的一手好障眼法。”
剛剛遠遠看著就覺得她跟從前不大一樣，這句話說出口更是脫胎換骨，顧宜蘇接過帕子擦了擦額頭上的雨水，“七姑娘是去給母親請安吧，還是快些去，晚了就看不到好戲了。”
“那畫笙告辭，六哥好走。”畫笙扶著嬤嬤的手順著走廊拐進沈氏的院子，還未走近就聽到亂七八糟的哭喊聲，叫嚷聲。侍女開啟簾子讓她們進去，這衣衫不整的混亂局面真是髒了眼睛。
如若畫笙沒猜錯那臉上有抓傷的男子是三哥顧淮洛，旁邊跪著的應當是個婢女，衣衫被人撕碎，頭發淩亂的還真是一出大戲。之前大約忘了提，這老三顧淮洛已經被沈氏過繼到自己膝下，好生教養。
畫笙挑了一個離他們遠遠的地方跪下行禮，“前兩日母親身子不適閉門謝客，畫笙來過兩次也被侍女攔下。聽說母親身子大好，這一早就過來了。”
沈氏哪有心思同她置氣，“你且坐在一旁，顧淮洛，你給我跪下！今日之事你還有理了？光天化日調戲婢女，為何不去夫子那裡上課？”
顧淮洛委屈巴巴的跪下，倒是沒有替自己解釋，扭頭看了畫笙一眼，“七姑娘身子大好了，人看著也比之前漂亮了。”
“多謝三哥掛懷，只是眼前不是敘舊的好時機，三哥還是快些同母親認錯吧。”畫笙倒是沒想要沈氏會替一個婢女出氣這般責罵顧淮洛。
“母親莫要生氣，氣大傷身。綠兒性情溫順又長的漂亮，兒子早想將她收入房中。只是這丫頭性子太烈，我不得已才出此下策。”顧淮洛的理直氣壯，“既然木已成舟，母親就成全了兒子可好？”
沈氏忿忿的一拍桌子，“那你又為何逃學？可是什麼人背後教唆？你說出來我就成全你。”
顧淮洛梗著脖子一臉的不服氣，“夫子講課乏味，是不是拿戒尺責打。何須他人挑唆兒子心裡是一百個不願意去上課的。母親向來疼愛兒子，怎捨得我被人打的青一塊紫一塊的？”
想必這一切都是顧宜蘇在後面指使，只可惜這傻子解不得其中奧秘。畫笙用帕子掩著嘴偷偷彎了彎唇，站起身走到顧淮洛旁邊，“三哥已經受了傷，母親就不要再罰他跪著了。”
沈氏剛想說些什麼江姨娘就從門外沖了進來，後邊兒還跟著邱姨娘。江姨娘跪到顧淮洛一旁，眼中淚水啪嗒啪嗒往下掉，“我兒犯了什麼錯，夫人要這般懲罰他？”
“你應當稱呼他為三公子，江姨娘，這府中規矩還要我從頭教起嗎？”沈氏頻頻望向門外，不是說老爺馬上就到，這怎麼還沒來，若自己心軟不止害了自己更害了淮洛。
“是妾身之錯，那請問三公子犯了什麼錯要讓夫人這般責罵？”江姨娘擦幹臉上的淚低著頭不敢看沈氏，自打進了門就一直被欺壓，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兒子，卻還被他人搶了去。奪子之仇不共戴天，我定不會叫你好過。
畫笙發現了沈氏的小動作，難不成她在等著誰來才一直不鬆口該如何處理。原是苦肉計，還真是思路周全。只是沈氏不知，顧蕭今日確實不在府中。這般費盡心思只是加深了她跟顧淮洛的隔閡，真是好計策。
顧宜蘇姍姍來遲，開啟簾子進來，一張俊俏的臉上寫滿了無辜，“今日不宜請安？剛剛去了爹那裡被告知爹爹外出，母親這裡也是一堆事，那宜蘇先告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