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情長對著司徒少東得意地笑起來, 一縷碎發從耳際滑落。
司徒少東情不自禁伸手想為她撥開,她卻很敏銳地後退一步,佯裝若無其事避開他的動作,自己用手指把垂落的頭發夾在耳後。
司徒少東收回懸在半空的手, 看了一眼對方那晶瑩的耳垂, 雲淡風輕地笑道:“今晚你……”
顧情長突然驚喜地朝他身後看去,嘴裡又急又快地喊道:“董哥, 我在這。司機的車就停在地下車庫嗎?讓他開到劇院後門, 我馬上就可以出發了。”
距離兩人不遠處的董立安微怔,不過還是點頭表示收到, 轉身去打電話。
司徒少東收回即將脫口而出的邀請, 微微有些失笑。
“那麼我就不打擾你了。對了,你今天的表演很精彩。”他衷心地贊美道。
顧情長回報以甜美的笑臉:“你的贊美我收下。多謝你今晚能來觀看。”
司徒少東盯著她轉身離去的背影默默地看了幾秒鐘, 眼神幽深莫測。
總有一天你會知道只有我才會無條件接受你,請別害怕我,因為你所有的小秘密我都知道, 我可愛的女孩。
他轉身往外走,走過拐角的時候,撞到一個低著頭的黑衣男人。
“對不起,你沒事吧。”司徒少東語氣關切。
黑衣男人低著頭,口罩裡傳出的聲音有些沙啞:“我沒事。”不著痕跡地拂開司徒少東扶住他胳膊的手。
司徒少東靜靜地站在原地,注視他接下來的行動。黑衣男人一副行色匆匆,直接越過通往後臺的走廊,往另一道門離去, 連眼角餘光都沒有往那條走廊掃過,似乎要急著去追什麼人或者要去處理什麼棘手的事情。一切都很平常。
強烈的職業直覺讓司徒少東心存疑慮,卻沒發現任何異常。或許是他多心了。司徒少東還是多等了半小時,直到看見董立安接走顧情長,他才默默離去。
高斌把自己藏身在一個無人注意的角落裡,這幾年的牢獄生活讓他養成了很多特殊習慣,對於同類目光的敏感,讓他能異常敏銳地躲開每一次刺探。
如果不是在那次大型火災中做出了特殊貢獻,也許他還會繼續在那個鬼地方呆很長一段時間。
從最初的恐懼不安到漸漸習以為常融入這群特殊群體中,他犧牲了很多也學到了很多。
高斌的嘴角慢慢勾起,露出一絲沒有任何含義卻讓人覺得分外詭異的微笑。
握在手中的手機震動了起來,他低頭看著來電號碼,沒有接。幾秒鐘之後手機停止了震動,很快第二波震動又開始了。這一次他終於接起來了。
“現在你願意相信我了吧。”
線路的另一端是一個憤怒的女聲:“我已經去查過了,他竟然真的是錦繡蘭庭的頭號男公關。這個該死的騙子,他欺騙了我的感情!”
高斌的聲音低沉陰鬱,像從地獄爬出的毒蛇,吐著蛇信子,帶著引.誘人墮落的魔力:“那你想知道是誰僱傭了這位可愛的男公關引.誘了無辜的你,又無情拋棄了你,使你背負水性楊花的惡名,讓你痛不欲生的?”
“你是說有人指使了他,”女人激動的情緒勉強平複一點,理智回籠,“為什麼,他們能從我這裡得到什麼,騙財騙色嗎?”
“呵……”雖然對方看不見,但高斌此刻還是翻了個白眼發出冷笑聲。
何美娣你哪來的財和色!
這個愚蠢的女人,和她多說一句話都是浪費他的智商,不過他現在還需要對方的配合,不得不虛與委蛇。
“你是個聰明人,你只要想想那段時間你得罪過什麼人,誰最恨你,最想讓你消失的,我想你就會有答案的。到時候,我歡迎你再來找我。”
不管不甘心得哇哇大叫失去理智的愚蠢女人,高斌冷酷地切斷通話,大步離開劇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