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要趕第二場試戲,不過是在後天。是一個新人導演的處.女作。她找了半天才找到一棟老樓裡某個破舊的小辦公室。
看到有人出現,辦公室內唯一一位年輕男人連忙站起身,託了下眼鏡,有點靦腆地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容:“你好,你是來試戲嗎?”
“是的。”顧情長環顧四周,神情有點疑惑。不是試戲嗎,怎麼現場一個面試者都沒有。
“你就是《清潔工》的導演?”不過二十來歲,顧情長懷疑他大學畢業了嗎?
“你好,你好,我就是導演那吉。請問你是來面試女主角嗎?”
顧情長拿到的不是試戲劇本,而是一個只有兩頁紙的故事梗概和主要人物簡介。她沒想到這個劇組會這麼寒摻,更準確的說這個草臺班子能建的起來嗎?
“不好意思來晚了。我是這部戲的製片也是投資人,也將兼職後期發行上映事宜。”一個郎爽的聲音響起,“大美女不握個手嗎?”
顧情長轉身看向來人,微微挑眉。
雪顏烏發映入眼簾,來人眼中滿是驚豔,忍不住站立不動愣了半天。顧情長咳了一聲,他瞬間反應過來,飛快收斂神情,拍了一下腦門,一臉恍然大悟:“哦,忘了自我介紹,你好,顧小姐,我叫徐子安。”
徐子安長得濃眉大眼,很高很壯,典型的北方彪形大漢,和這個有點瓊瑤風的名字一點都不搭噶。
“你好,徐先生。”伸手不打笑臉人。顧情長飛快握了一下對方的手。
“所以這個劇組現在就你們兩個人,那你們是怎麼把劇本送到芳姐手裡的?”幾分鐘後,顧情長已經毫不在意地坐在髒亂的沙發上,和對面兩個年輕男人相談甚歡。
今天的試戲看來是泡湯了,顧情長也不失望,聊了之後,發現這倆人都挺有想法的,還真不是蠻幹。
“芳姐?啊,那是我姨!”徐子安哈哈大笑起來,“你看我這裡還有你的簡歷。我們年齡都差不多,也別小姐、先生地叫,太客套了,直呼名字吧。”
顧情長抱胸看了他們倆一眼,點頭。這個戲的劇本挺有意思的,但是他們想自己組個班子自編自導,她就完全不看好了。
她問:“你們沒想過把劇本賣給大的影視製作公司嗎?”
“其實有公司找過我們,但一開口就是全版權,而且壓價很低。最重要的是,那吉擔心他們買了劇本也只是壓箱底,根本不會拍出來。所以我手裡剛好有點資金,我們就想自己來搞。國外不是很流行那種小成本的獨立電影嗎?我們這個就是。”和長相不同,徐子安做事沉穩老練,他找出一疊資料給顧情長看,一大部分都是英文資料。
他繼續解釋:“這是我們在斯明澤電影節申請的專項電影資金。一共是一百五十萬美元,分三期到賬。”
斯明澤電影節在西方世界當然不同能那幾個主流a類電影節相比,按國人能理解的話來說,它就是一個郊區的鄉鎮企業獎。它偏向藝術先鋒類電影,有一個專門的基金,用來扶持新人導演,來自世界各國的年輕導演都可以申請。只要能透過他們的劇本審核資質審核,就能得到一筆啟動資金。
說到這些,連不善言辭一直默默坐在一旁的那吉,臉上也露出單純的笑意來。
這一點確實有點出乎顧情長意外。神色有點複雜地瞅了他們幾眼。
那吉和徐子安是電影學院導演系剛畢業的學生,在校就是好朋友,畢業了就一起想鼓搗部電影。按照他倆的互動來看,徐子安明顯更具野心和侵略感,他對這部戲的掌控權很強。但很奇異的是,涉及到劇本和拍戲方面,他又無條件地把權利讓渡給個性害羞的那吉。
徐子安說,不需要面試,只要顧情長願意,這個女主角就是她的。
但顧情長只是笑說,回去再考慮看看。
那吉臉上忍不住流露出失望的神色。顧情長有點抱歉,她很欣賞這兩個有才華又有行動力的年輕人,但是她不能拿自己的前程做賭注。她的時間不多了,她也沒有另外一個十年了。
離開前,那吉還是把完整劇本交給顧情長,顯然是希望能在最後關頭打動她。
顧情長一雙貓兒般清亮的眼睛微微睜大:“你們不怕我把劇本洩露出去?”
“不怕,我們相信你,我叫芳姨一聲姨,你叫她姐,咱們都是自家人。哎哦,不對,這輩分差了。我平白矮你一截了。”徐子安嘴裡就沒個真話。
倒是那吉老實地承認,他們早就註冊過劇本版權了,不怕被人盜用。
顧情長笑著收下劇本,準備回家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