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自然不是什麼選角導演,只是一個普通的劇組工作人員,他們確實在找演員。以顧情長的耳力,聽到了電話那頭吵雜的背景音,便猜測出對方很忙。她直接說明來意,對方也不囉嗦,丟過來面試地點和時間就飛快切斷來電。
顧情長上網搜了一下《致命追擊》的資料,看了一下劇情梗概,是一部劇情片,光從名字就看出來涉及犯罪懸疑元素。
其他資訊卻不多,似乎為了保持神秘感,這部戲從一開拍就封閉劇組,很少有訊息流出來,也沒有任何媒體探班。這倒不是這部戲的宣發不知道前期宣傳的重要性,這部戲從籌拍立項之初就是奔賀歲檔去的,是一部典型的商業電影,僅僅是導演宋正和編劇餘光兩個人的名字出現在列表裡,就是一條足以特書大書的通稿了。
但男女主角始終雲山霧罩,沒有正式的官方資訊。從網上時不時流出來的一點通稿,還有不斷被遛的當紅一線大咖和不時傳出參演訊息的流量小生小花們,看得出來資方在下一盤大棋。這也是宣發的策略之一,就是要吊足觀眾的胃口,但又不過分,時不時丟擲來點肉沫骨頭滿足一下大家。
顧情長用完電腦回到客廳,發現女兒一個人坐在地板上玩積木,一頭微黃的卷發很可愛地隨著她的動作晃動。顧念真一落地就長得像個洋娃娃,面板雪白眼睛又大又圓,只是沒有顧家標誌性的貓眼睛,但那頭卷發和偏淺的瞳孔顏色很明顯地表現出混血的特徵。顧念真長得不像顧情長,也不像顧母顧父,顧情長只能猜測這種異常是來自父系的基因。值得欣慰,起碼那夜酒醉斷片,和她滾床單的男人不是一個醜八怪。
顧情長心情複雜地看著女兒一個人玩的津津有味,自己在沙發上坐下,託著下巴想事情。隔著門板,她清楚地聽到,顧母關在臥室裡接電話的聲音。
她似乎怕被顧情長發現,竭力壓低聲線:“江兒你什麼時候回家……你身上沒錢?好好,我馬上給你轉賬……我也沒辦法,你妹妹把家裡的大錢都卡在手裡,你讓我從哪裡找錢……”說著聲音裡帶出哭腔。
後面的話,顧情長就懶得聽了。
顧母又在房間裡磨蹭了一會,開啟房門,冷不丁看到坐在客廳沙發上的顧情長,驚得後退了半步。她剛剛說話的聲音很小聲,女兒應該沒聽見,這麼安慰自己後,才大膽地走出來,聲音略帶心虛地問:“情兒肚子餓了嗎?要不要擺飯。”
顧情長瞅了她一眼,半晌點頭。顧母身上沒多少錢,不過是每個月給她的家用,再怎麼折騰也翻不了天。顧情長便懶得刨根究底。
顧母卻被她猶如實質的視線看得膽戰心驚,連忙貓腰去了廚房忙碌。這兩年女兒整個人大變樣,話少了很多,有時候態度很冷淡,讓她無法適應。雖然女兒不再像從前那樣對她不耐煩動輒大小聲,但她發現母女之間的距離似乎更疏遠了,偶爾兩人獨處都會覺得尷尬找不到話題。
第二天一早,顧情長就先去星輝人事部交了照片。她現在掛在芳姐名下,算是她的助理,但實際上芳姐並沒有給她安排工作,她可以自由上下班。
掐著點,她又連忙趕公交車去面試。
到了面試地點人還不少,登記交完簡歷,就領了一個號碼牌在一旁等著。
屋子裡坐滿嫩的能掐出水的年輕姑娘們,不少人都穿得很清涼。沒幾個像顧情長這樣牛仔褲白襯衫包的嚴嚴實實。顧情長手上連試戲劇本都沒有,更不知道面試的角色是什麼,只好打安全牌,中規中矩不出彩也不出錯。這麼打扮起來,反倒顯得青春逼人,安靜坐在角落裡像個清純的女大學生。
有幾道狐疑的視線朝顧情長投來,似乎有所懷疑又不太確定。
“你看,剛進門那人是不是很像一個女明星?”
“不會是整容的吧?”
“肯定是整的,現在的人最愛整成明星臉。大明星怎麼可能來和我們爭裸替的戲!”
“你說的那個女明星我知道,這兩年早沒訊息了,我估計多半是退圈結婚生子去了。當女明星能風光幾年,當然是趁年輕傍到大款早早享福當個闊太太……”
說完,幾個年輕女孩就擠在一起嘻嘻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