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喜?”
“看來你是真的一無所知,那麼接下來我就給你講講你舅舅在哪兒,又幹了些什麼吧。”
白羽笙故作鎮定,實則內心起伏澎湃。
她死死的盯著朱麗千。
“北方已經有一部分地區已經被日軍攻佔了,戰火紛飛,硝煙瀰漫。百姓們,各類愛國組織自發形成團體,誓死抵抗,但卻也無濟於事,不過就是軍隊腳下的螻蟻罷了。你舅舅所加入的愛國會也是其中之一呢。”
“要說你們白家是真有錢,閒錢兒不留著在租界安安穩穩的做生意,偏要去當什麼紅色資本家,自尋死路也不找一條寬廣的大道。你舅舅為抗日救國組織提供資金,就快要死到臨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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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麗千的字字句句,都精準的扎進了白羽笙的心裡。白羽笙霎時間臉色蒼白如紙,明顯就是受不住這樣的打擊,強忍著這件事給自己帶來的衝擊力,依舊穩坐如山。
“善惡終有報,我舅舅做的是善事,怎會死到臨頭?”
朱麗千盡情的去用真相刺激她:“你可別天真了。你舅舅去的地方叫豐州,你可能不知道,豐州在半個月前剛剛發生了一場惡戰,這個地方已經被日軍攻佔了。你想想看,你舅舅這個為愛國會這種抵抗日軍的組織提供後備力量的商人,怎麼可能逃得過屠刀之下呢?”
朱麗千說著說著,臉上的笑容變得扭曲醜陋,她察覺得到白羽笙眼底無限湧動著的潮紅。
“你舅舅現在的情況呢,是這樣的。要麼已經死在了豐州,要麼他還在四處逃竄,但卻無濟於事,等同於日本人在甕中捉鱉。但他還有一個生還的機會,那就是搭乘豐州的輪船,逃去英國。但你想想,我們怎麼會讓你舅舅有機會在英國落腳呢?我們會竭盡全力的去和日本人合作,裡應外合,絕對不會讓你的舅舅有任何生還的希望。”
白羽笙以一種怨毒的目光直勾勾的瞪著朱麗千,:“你可真卑鄙。”
“和你當初比起來,應該還差一些。不過我也不是個絕情的人,卡莉達女士念在你是她孫女的份兒上已經做出了決定。”
“你能不能不要把我同她扯上任何關係?”
“如果你現在跪在我的面前磕頭求饒,我就可以代表遠在英國的卡莉達女士原諒你,放你舅舅一條生路。”
白羽笙的玉指死死摳住了椅子的把手,內心的掙扎無處可藏。
隨後,白羽笙真的緩緩起身,一步一步的走近朱麗千。
朱麗千正等待著她的跪地求饒。
誰知,白羽笙強硬的在她耳邊說道:“咱們民族有你這麼一個給洋人當狗的就夠了,不需要第二個,想讓我跪你,門兒都沒有。”
白羽笙雖然已經被朱麗千的話語折磨得心力交瘁,但她勝在清醒,她知道就算自己跪了,就僅僅只是軟了脊樑骨而已,他們見此情景只會變本加厲,換不回舅舅。
朱麗千雖被戳了痛處,但惡毒的心思足以將她的難堪掩蓋,她威脅著白羽笙:“你最好是管好你的嘴,不然我今天就一槍斃了你。一屍兩命,家破人亡,倒也不錯。”
“好啊,沒問題。朝著我的肚子開槍。我跟你僵持到現在,自是不怕死的,但我也提醒你一下。我肚子裡懷的可是沈宴之的種,你們敢動嗎?”
“有何不敢?”
“你們洋人設租界,不就是為了吸血斂財嗎?沈宴之現在掌握著津海甚至更多地區的經濟命脈,不僅如此,他和法國人也有經濟往來你們也是知道的,你們根本動不了沈宴之,即便是你們真的動了他,觸及到法國人的利益問題,如何收場呢?”
朱麗千明顯有了退縮之意,:“你是在嚇唬我嗎?”
“是不是嚇唬,你自己心裡知道。”
朱麗千偏不信這個邪,舉槍就要崩了她。
結果後面的洋兵用英文提醒她:“請你不要輕舉妄動,惹來禍端。”
“可是……”
“區區一個女人而已,你何必放在心上,我們自有辦法讓她臣服。”
這些話,一旁的白羽笙都挺得明白。
之後,洋兵強行將朱麗千帶離沈家。
這些洋人走了之後,白羽笙卸下了強勢的偽裝,整個人變得憔悴極了,捂著肚子慶幸剛剛逃過了一劫。
可舅舅的事藏在心裡,是對白羽笙最殘忍的摧殘。
白羽笙想要從椅子上站起來,奈何腿沉得很,邁著的步伐都是那樣的艱難。
“大小姐,我扶著您。”青荷十分擔心白羽笙此時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