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來了,就是他出去買的肉!”團長揪著小夥計跑了過來,並厲聲斥責道:“趕緊如實招來!看看你乾的好事!”
“行了!別大呼小叫的了。”沈宴之很是厭煩的說,接下來問這個小夥計:“這東西從哪來的?”
“我買的。去肉鋪買的便宜肉。”小夥計畏畏縮縮的說。
“肉鋪在那條街,叫什麼名字,誰賣給你的,花了多少錢。這麼一大缸子肉,應該也不是一天採購回來的吧?”沈宴之一連串的發問讓小夥計越發的慌張。
他像是回答不出來……
“我……我……”
“這是人肉,不實話實說,你是要負責的。”
沈宴之這一句話可把小夥計嚇壞了。
小夥計看著那堆肉,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趴在了沈宴之的腳下:“我什麼都不知道,官爺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你趕緊起來說話。”
小夥計腿都軟了,哪裡還站的起來?
“那肉……不是我買的,是我撿的。”
“在哪裡撿的?”
“就在彩街前面的垃圾箱裡。三天前的晚上,我拿了錢準備去肉鋪買臭肉。扔垃圾的功夫剛好看到了裡面有肉,我就給撿了回來。但我真不知道是人肉,我看著一大攤,以為是豬肉之類的,反正給動物吃的,也不用太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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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撿肉代替了買肉,所以你也不知道這肉是什麼來歷?”白羽笙問他道。
小夥計連連點頭,:“是是是,我說的都是真的,你們可千萬要相信我,我是良民啊。”
看他的樣子也確實是不像在撒謊。
“你們這個馬戲團可能要封一段時間,直到我們找到兇手為止,內部人不許離開馬戲團半步。”沈宴之發話了。
他們從馬戲團出來了之後,沈宴之對兩人說:“看樣子這附近應該也沒有電話。我先開車回去,把巡捕房的探員帶過來,封了這個馬戲團。”
白羽笙臨走叮嚀沈宴之說:“你最好是多帶一些人來,整個彩街可能都要封。現在已知的是,兇手很有可能在彩街這裡流竄,並且很瞭解這個地方,我甚至懷疑馬戲團的小夥計會撿肉都是他的意料之中,這是他毀屍滅跡的重要方式。但是還有一個大的疑點在於,兇手為什麼要特意去處理這些皮肉,而且很詭異的是,就只是將受害人四肢以及頭部的面板丟棄,那麼軀幹的面板在哪裡呢?又為什麼要這麼做?”
初秋一場暴雨,頭頂灰絮般的積雲退散,露出了湛藍明媚的天色。
馮世真坐在容家明亮的小偏廳裡,埋頭解著數學題。
容家的下人們從一旁的過道里走來走去,廚房的彈簧門來回開合,咯吱作響。一陣陣飯菜的濃香被帶了過來,鑽進了馮世真的鼻子裡。
此時已近中午,一早起來只喝了一碗稀粥的馮世真控制不住肚子裡打鼓。
嘩啦一陣響,廚娘扯著嗓子罵打雜的:“儂個小赤佬,大小姐對海魚過敏,儂剝了蝦殼就來拌沙拉,要害死人呀?”
聽差的匆匆從過道跑過,站在廚房門口喊著:“大少爺不下來吃午飯,讓送一碗鮮蝦雲吞上去,多放一勺辣子。”
“太太在家,也不下來吃呀?”一個老孃姨多嘴地說,“太太忙著給大少爺面試家庭教師,他也該下來看看嘛。”
“說是才從重慶回來,吃不慣本幫菜。”
“我看就是不想和太太同桌吃飯。”
“那又如何。反正總是要去留洋的……”
“這麼愛管閒事,還在這裡做什麼工,去參加巡捕房的治安緝拿隊呀!”中年管事走了過來,一聲呵斥,廚房裡嘰嘰喳喳的議論聲立刻低了下去。
管事轉頭進了偏廳,朝馮世真道:“馮小姐,太太請你來書房。”
馮世真收起了卷子,隨著管事穿過了容家富麗堂皇的前廳。只見書房的門開啟,一個穿著深藍衫裙的女子匆匆走了出來,看也不看旁人,抱緊了懷裡的書包,頭也不回地走了。
這位是在馮世真之前面試家庭教師的小姐,顯然是落選了。
給少爺小姐們請一個家庭教師,卻這麼挑三揀四,還要做卷子考試。馮世真也是頭一回見識到。容家的派頭果真是上海灘頭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