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亭和夏津生的房間裡整潔乾淨,一看就是傭人每天都來打掃,應該是不會找到什麼有價值的線索和痕跡。
最先映入沈宴之眼簾的是夏津生床頭的藥瓶,大概有五六瓶。
沈宴之走上前去,將藥瓶拿起來仔細端詳一番,轉頭去問夏實道:“夏先生是身體不好嗎?”
“那應該是降血糖的藥,我爸爸血糖高。平時飲食什麼都很注意。家庭醫生也給他開了不少這型別的藥,搭配著吃,這些都是每天要吃的。”
“阿司匹林?止疼的?”沈宴之的眉宇間疑色重重。
“我爸爸有時候是會有些頭疼的毛病,況且這種解熱鎮痛的藥家中常備應該也不奇怪吧?我聽傭人說,那個女人平時會腿疼,也會吃止疼藥的。”
“嗯,也對。”
沈宴之掂量掂量藥瓶裡面剩下的量,發現只有一種降糖藥和阿司匹林的餘量是最小的。
阿司匹林暫且不論,這些降糖藥為什麼只有這一瓶是餘量最小的呢?
沈宴之心中疑惑不減,徵求夏實的同意:“這些藥能不能讓我帶回去調查一下?”
“這……是有什麼問題嗎?”
“那倒是沒有。只是例行調查,結束之後我們會歸還的。”
“好,只要能給李君亭定罪怎樣都行。”
在這之後,沈宴之一行人沒有再發現什麼疑點。
回到了巡捕房後,李君亭曾經做過的事情被一眾皆知。
沈宴之想把辦案的重心放在碼頭運輸上,他覺得李君亭應該不會就這麼放棄一本萬利的大煙生意。
而摔斷了的腿,很有可能就是為了讓夏津生放鬆對她的控制和警惕。
不僅如此,還要重點調查這個李君亭的底子。
“你看看這幾瓶藥,有沒有什麼問題。”沈宴之將藥瓶一一擺在白羽笙的面前。
白羽笙問:“怎麼這麼多?”
“說是降糖的藥,你看看這裡面有沒有什麼問題。有一瓶降糖藥只剩了半瓶。”
白羽笙聽從沈宴之的意思,將每一瓶藥都拿起來仔細的檢查一番。
最終得出了結論:“這幾瓶都是降糖藥不假。這瓶阿司匹林也沒有什麼問題。不過這瓶快吃盡了的降糖藥如果和阿司匹林同時大量服用的話,可能會引起昏迷。”
“二者相剋,是嗎?”
“也不算相剋。阿司匹林是極為普遍的止痛解熱的藥,但是研究表明它也有降低血小板聚集,抗凝的作用。而血糖高的人恰好就是血液粘稠,血小板聚集率高。所以阿司匹林不是降糖藥,也具有一些細微的降糖效果。如果平時的生活中和降糖藥一起正常服用,倒是不會有什麼明顯的副作用。”
“不過,如果過量服用的話,因為血糖驟降而休克。你也發現了,這瓶降糖藥當然餘量不多,不排除兩樣藥曾混吃造成休克。”
小鈴鐺對此詢問:“那我就不明白了,夏津生也不傻,李君亭餵了他這麼多的藥,喂多少他吃多少啊?”
沈宴之為其解惑道:“這幾瓶藥都是夏津生每天必吃。也就是說夏津生以前吃的是種類,遇害那天吃的是數量,就只有這瓶阿司匹林和降糖藥,也是很有可能的。”
“可是夏津生的消化系統不是已經被摘除了嗎?
氣管都沒了呀。咱們怎麼查啊?”
“別忘了,咽喉部分還在,可以送到醫學研究院去做藥理實驗,不過需要費些時間,一會兒我取樣本送到學長那邊,有熟人的話一會兒送去,明天早上應該能有結果。”在驗屍這一領域,白羽笙永不服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