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沈宴之來說,話都是說給外人聽的,而自內心的真實想法才是留給自己的。
善於猜忌的沈宴之心中並不是完完全全的相信這個女人。
細想,白羽笙確實有殺掉雲翠的動機……
孔武離開了之後的許久,沈宴之盯著照片表情一度凝重且複雜。
他靜默許久後,從兜裡掏出了兩根頭髮。
沈宴之的思維慎密,常人難以想象。
其中一根,是他今天在命案現場撿的。
而另一根,則是白羽笙今天自然掉落的,柔順黑直。
兩根頭髮,長度相近,髮質相似。
他剛開始也以為是白羽笙今天在案發現場掉的頭髮。
可命案現場撿到的那根頭髮略微彎曲,也正好印證白羽笙當晚帶著帽子,盤著頭髮的緣故。
也就是說,兩根頭髮,出自同一人,卻不是在同一時間掉落。
他不想將她懷疑到這個地步,可是諸多疑點都不得不讓沈宴之對這個女人滿懷猜忌。
照片,頭髮。
他的表情越發的耐人尋味,低語喃喃:“白羽笙,你可千萬別讓我對你失望啊。”
沈宴之願意相信白羽笙並非兇殺案兇手,可當一切證據擺在眼前之時,他也無可奈何。
他並沒有毀掉那些照片,而是選擇了重新鎖在了自己的抽屜裡。
雲翠的案子一直都沒有什麼大的進展。
越是簡單的案子,卻越是一道難解的謎題。因為兇手留下的線索也會很少,行動更加簡單粗暴。
兩天後,白羽笙向巡捕房請了七天的長假。
她去了遠城金家。
金念棠的爺爺,金南去世了。
舅舅忙的抽不開身,便讓白羽笙前去金家弔唁。
金老爺子生前德高望重,樂善好施,結下了不少的善緣。
白昌義和金老爺子有過幾面之緣,也算是熟識。
白家殯葬業地產遍佈整個民國,金老爺子死後要葬入的金家陵園也屬於白家殯葬的地盤兒,白羽笙作為白家大小姐理應代表舅舅出面,親自到場,以表白家對此的重視。
金南的葬禮設在了女兒歌唱家金流月的別墅,金南臨終前也一直都是三女兒金流月在照顧著。
說是葬禮,其實更像是名門豪族齊聚的大型宴會。
白羽笙帶了專職司機,開專車隻身一人前來。
因為是來參加葬禮,白羽笙特意選了一件白色的暗花紋旗袍,淡雅樸素的妝容依舊掩蓋不住她出眾的美麗。
上次相親和金念棠鬧得挺不愉快的,白羽笙其實不太想來的。
葬禮肅穆莊嚴,黑與白詮釋著最為沉重的哀痛,也見證著一代音樂奇才的隕落。
白羽笙按照來賓的流程,禮貌的上了柱香。隨後便站在人堆兒裡等待葬禮的開始。
在這裡,她再一次遇見了沈宴之。
沈宴之能來,不奇怪。
只是他的身邊挽著的依舊是傅鶯鶯。白羽笙不太想上前與之打招呼,可沈宴之的眼睛永遠能第一時間發現她。
“原來你請了長假就是為此,怎麼沒有直說,咱們一起啊。”他說道。
自打上次兩人親密接觸後,白羽笙就莫名的對他很排斥,特別是他美人伴側的時候,白羽笙看都不想多看一眼。
白羽笙持著禮貌卻疏遠的態度,微笑的點了點頭:“是的,舅舅讓我來代替他的。順便跟進一下後續殯葬的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