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之手裡捏著那份名單,神色幽幽,似陷入了無盡的思索之中。
“孔武,你說……”
“什麼?”
“陸雨蝶以畫為娼,勾引權貴,發展自己的人脈。凡事無絕對,若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迷戀於她的是個窮人呢?”沈宴之的假設引人深思。
“這不太可能吧。陸雨蝶的畫價格不菲,窮人也買不起啊?”
“陸雨蝶風情萬種,極為擅長駕馭男人的心思,讓這些收藏家們對其沉醉。對於這些收藏家們,陸雨蝶這隻金絲雀可有可無,可對於一個條件一般的收藏者來說,沉迷陸雨蝶,代價等同於榨乾了自己的全部。當他投入了真情,金錢,換來了陸雨蝶的虛情假意的時候,他會怎樣?”
孔武恍然大悟道:“少爺,如果陸雨蝶和兇手之間的仇怨來源於此的話,那就可以說得通了。”
“這份名單上,政界的人可以除去,你在調查這份名單的時候,還記不記得有哪些人是相對平庸,又或者是在商界實力尚淺的呢?”
孔武認認真真的拿著這份名單仔細回想著,抬起頭來略微為難的對沈宴之回應:“這些商人們,你比我熟悉得多,這些人哪個沒實力?倒是這幾個女收藏家裡,除了貴族小姐以外,有一位是一家小洋行的老闆。”
“哪個?”
“就是這個,她叫魏燕,好像是經營了一家魏記洋行。不過我怎麼不記得有這一洋行了?”
“那就回巡捕房查人口戶籍檔案,查到這個女人的住址。”
“好。”
沈宴之和孔武兩個人回返到了巡捕房,白羽笙火急火燎的問沈宴之:“你那邊怎麼樣?柳葉瑩已經招供,是她教會了陸雨蝶以畫為娼,發展自己人脈的本事,而且之前的柳葉瑩自己也是這種做法,只是後來年老色衰,選了陸雨蝶作為自己的接班人。”
“她承認是自己清理了兇案現場,拿走了密室裡剩下的畫作和陸雨蝶的錢。為的就是怕事情敗露的那天,自己身敗名裂。”
沈宴之回問道:“她為什麼會這麼巧合的出現在兇案現場?”
“這也是我最為起疑的地方。柳葉瑩對我說,她是接到了一個神秘的電話驅使她不得不去。”
“什麼電話。”
“一個女人在電話裡說,陸雨蝶與陳德友鬧翻了,她們之間的秘密也因此要敗露,讓她必須去阻止。
她去了之後,便見到了慘絕人寰的別墅兇案現場,為了自保,不得不將一切抹去。話語間她更是一度認為陳德友殺了陸雨蝶。又因為心虛,只能這麼就此作罷。”
這件事,細思極恐。
也就是說有一個人目睹了兇案過程,並且完美佈局,促使柳葉瑩清理了兇案現場,給為兇手抹掉所有痕跡。
沈宴之目色微沉:“這個打電話的人會是誰呢?
”
“是陳德友,又或者是……陸櫻寧?”白羽笙的語氣又加重了許多。
“總而言之,先找到兇手再說。已經圈定了兇手的範圍了,能不能找到陸雨蝶的屍骨,就看這次了。
”沈宴之輕輕皺著的眉目間,掩藏著一種對於真相的執著與不棄。
說時遲,那是快。
探員很快在戶籍上查詢到了魏燕的住址。
“探長,找到了!找到了!榆林街三十四號。”
“出發。”
沈宴之臨走前,試探著拉了拉白羽笙的衣袖:“要不要一起去?”
“不去。”
“你別和我生氣了,我昨天真是逗你玩兒的。”
沈宴之恰似在檢討自己昨天晚上做的“錯事”。
白羽笙心中自然有氣,可沈宴之總是沒完沒了的,讓她心煩。
為了避免這事兒弄得人間皆知,白羽笙公正卻無奈的說:“我這個人向來公是公,私是私,二者從不混為一談,說走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