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病人恢複得非常快,不用一週就可以活蹦亂跳了。”梁山在紙上勾了勾,做了下筆記。
夕澄立刻問道,“穎子呢?呃不,是李穎、有沒有一個叫李穎的同志被送了進來?”
“李穎?”梁山疑惑地看了夕澄一眼,動手檢視病人們的資料,“嗯……有點印象。跟你同一天進來的嗎?”
“是……”夕澄的鳳眸裡寫滿了擔憂……
“啊……找到了。呃……”梁山看了下病人的資料,皺起了眉頭,“你朋友?”
“是,她怎麼了?”夕澄掙紮地想要坐起來,被沈堇按住了,沈堇眼眸一瞟,夕澄只好繼續躺著。
“嗯……有點麻煩。”梁山頓了頓,看向了夕澄,嚴肅地說道,“她傷到了右臂上的神經,以後恐怕……”
梁山沒有繼續說下去,夕澄瞪大了眼眸,直接坐了起來,驚恐地問,“恐怕什麼?你說清楚點……”
“她非常不幸運,右手失去了感知能力,右手算是完全廢了。”梁山為難地說了出來,“而且,她現在還在昏迷中……”
“你、你說什麼……”夕澄瞳孔微縮,不敢相信地看著前方,床沿的小手芊指微顫著,很是驚慌。
“澄!”沈堇聲音提高了些許,有些擔憂地看向夕澄。
忽然之間,恍惚了。夕澄眼底的淚水模糊了眼睛,一手擋住了臉,驚慌了,她不肯相信又害怕,“怎麼辦……我該怎麼面對浩榛,怎麼面對穎子……怎麼辦,都被我毀了……”
沈堇上前抱住了她,抬眸示意梁山讓他先離開,梁山點點頭,悄聲地離開了。
沈堇撫摸著她的頭發,無聲地安撫。
夕澄痛苦地抓著他的衣服,聲音裡帶著哭腔,第一次,如此脆弱不堪地哭泣,她可以讓自己受傷,但是她不能接受想要保護的人受傷了。恍惚之間她才恍然人是這麼地脆弱。
“怎麼辦啊怎麼辦……穎子的手,她以後的路……怎麼辦?我該怎麼辦……我怎麼對得起她,怎麼辦?都是我的自以為是……”
“還有別的辦法……”沈堇不會安慰人,可是又不捨得她哭,只好伸手撫摸著她,“不是你的錯……是意外。”
“可是意外發生了啊,穎子還想要做兵王……我還跟她約好,我……啊……”夕澄痛苦地哭喊著,比她自己受傷還痛,她抵住了沈堇的胸膛,淚水浸濕了他的衣服。
“夕澄……”那一聲聲心疼的叫喚,夕澄壓抑住了自己的哭聲,小聲地忍住,小聲地抽泣……
沈堇猛地一顫,她是害怕嗎?沈堇抱緊了她,“哭吧……哭到夠為止,我都陪你……”
小聲慢慢變大聲,抽泣慢慢變成了大哭……一聲聲悔恨地哭喊和無奈地自責,回蕩在整間病房裡,久久無法消散。這一刻,她比誰都恨她自己。
“怎麼辦……”已經記不清是第幾次說這句話了,夕澄的聲音也變得沙啞了,哭到感覺不到有眼淚了,麻木地重複著同一句話。
“夕澄,穎子不會怪你的。”沈堇艱難地說了這句話,看著她滿臉淚痕,鳳眸裡的流光完全消失了,很讓他心疼。
“她……不會怪、我……更讓……我痛苦。”夕澄哽咽著,淚珠又從眼眶裡跑出來了,眼睛幹澀得紅腫著。
“已成現實,哭也沒用。最重要的是怎麼想辦法彌補。”沈堇嚴肅而認真地抬起了她的小臉,盯著她無神的鳳眸說,“你確定,她想要看到這樣為她哭泣的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