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赦一見到親兄弟賈政被人抽得豬頭一樣滿臉紅腫,躺在地上翻著白眼兒一動不動,登時興奮得兩眼冒賊光。
他一扭頭就賊興奮地問賈琮:“吾兒,乖乖的吾兒,是誰把他打成這熊樣兒的,怎麼不打得再狠些個?瞧著不算太過癮啊!”
賈琮羞澀一笑:“爹爹,是我,我打的他。”
賈赦一聽更是高興,兩眼光芒四射,忙問道:“你,你怎麼打的他,為什麼打的他?”
賈琮忙把剛才的情形說了一遍,這才又罵道:“呸,他好端端地就敢來我這裡耍威風,憑什麼呢?他算什麼東西,就連爹爹您都沒這麼兇過我呢。他憑的是什麼,我沒吃他家一粒米,沒喝他家一口水,他憑什麼來指責我,不是欠抽麼,爹爹,您說我說的對不對?”
賈赦聽了更是興奮異常,一拍大腿叫道:“我兒說得對,做得更對,他算什麼東西,在他西院兒裡再怎麼威風我管不著,可他要是敢來我東院兒裡來耍橫,那還不是欠抽?!我兒打得對,怎麼不打死他!”
賈赦老爹越說越開心,越說越興奮,當即便摟著賈琮狠狠親了一口,隨即又盯著豬頭似的賈政哈哈大笑,顯是真心高興得要瘋了一樣的。
錦雀這小丫頭一跟進來就見到這一幕登時驚訝地合不攏嘴巴,心想這一對父子當真是絕配,一個打人一個喊好,真不知要合夥把這賈府折騰成什麼樣子才算完。
見到這父子兩人相對大笑,又看了看地上躺著的被自己坐昏過去的賈政,錦雀心慌意亂得很,不知道到底該怎麼辦才好,急得她欲哭無淚。
眼看著賈赦大老爺越笑越開心,那是真正的高興,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賈琮也只得跟著嘻嘻傻笑不止。誰知他老爹越笑越開心,到後來竟然笑得直不起腰來,指著賈政罵道:“活該,我叫你能,你從小兒就人前一套背後一套的裝正人君子,實則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小人!你什麼東西!小時候你就會哄父親母親開心,又慣會在背後告我的狀,叫父親往死裡揍我,如今怎麼樣,還不是被我的兒子一頓狂扇?該,怎麼不扇死你呢!”
賈琮瞧賈赦跟瘋了似的,不住翻舊賬,大有把這些年受的委屈全部一吐為快才罷,又見賈政似乎又要醒過來的模樣,忙就扯著賈赦叫道:“爹爹,他就是個偽君子,就揍死他也活該,可如今咱們該怎麼辦才好,要是一會兒他醒轉來鬧起來,兒子可真不知道怎麼應付他呢。爹爹也知道,這傢伙那張嘴最是能說會道,白的都能說成是黑的,要是他去老太太那裡告狀,咱們可怎麼辦?”
賈琮扯著賈赦老爹連叫了數次,他這才終於止住了笑,眉開眼笑道:“我兒,不怕,一切有爹爹給你做主,他要是鬧,咱們就陪他鬧,誰還怕誰不成?”
賈琮一聽忙說道:“爹爹,和這種人扯皮有什麼意思,咱們不如想個好法子出來,叫他吃個啞巴虧,有苦難言,如何?”
賈赦平日別的本事不大,但若是叫他想些個陰損的主意那可難不住他老人家。只見他眉頭微微一皺便笑道:“這還不容易,咱們栽贓陷害不就得了,這又不是什麼難事兒!”
賈琮聞言壞壞一笑道:“爹爹,我可也是這個意思。但即便是栽贓陷害不也得有個主意才行?”
賈赦略微一想便扭頭吩咐錦雀:“去,把那幾個丫頭挑一個生得好的給我叫一個過來。你只說我我有要緊事兒要吩咐呢,看她們哪個肯過來,若是事情辦得漂亮,老爺我大大有賞!”
錦雀聽了心中雖然疑惑,可她又沒什麼主意,自然乖乖照做。本來她還想著那幫子丫頭不願意來呢,可誰知她照著賈赦大老爺的原話一說,幾個丫頭爭著搶著要過來。到最後,錦雀還是挑了個生得最好又最機靈的過來了。
那丫頭叫春桃,名字雖然俗氣,但畢竟是賈赦老爺給起的,且這丫頭生得如同三月初開的桃花一般嬌豔動人。這丫頭原本想著是就憑她的姿色,一入賈府來必定能封個姨太太之位,就再不濟也能倍受主子寵愛,做個房裡的大丫頭,用不著再受苦受累了。
可誰知她一被買入賈府就被安排到了賈琮身邊伺候。這也還好,伺候一位年輕公子總比伺候賈赦大老爺大老爺這老頭子要強得多。
可誰知她意氣風發來了暢春園,沒過幾天她滿腔的抱負就被打壓得一絲一毫也不剩了:這位賈琮少爺眼裡除了那個討厭的錦雀就再容不下第二個!
她不是沒爭過搶過,可惜無論她打扮成什麼模樣,無論她再怎麼賣弄風情,人家就是一眼也不看她,視她如無物,她又能怎麼辦呢?
她生得好,每每暗中比較一番,自覺儘管和黛玉寶釵等一干大小姐無法相提並論,也比不上晴雯平兒鴛鴦等大丫鬟生得好,可除了這些個拔尖兒的,也就顯出她來了。
更何況天下女子,美豔如寶黛晴平之流的又能有幾個?她就不信了,就憑自己的相貌做不得大丫鬟,這一輩子就只能低三下四地伺候人!
賈琮這小子是個傻子,是個睜眼兒瞎,還有賈赦呢,賈赦大老爺可不瞎。每次賈赦大老爺看自己的眼光都是與眾不同的,她就再傻也能瞧得出來!
因此她每日有事兒沒事兒都要去賈赦住的院子晃盪兩圈兒,如今一聽賈赦老爺要人用,她當下便蹦起來就跟著錦雀過來了。那幫子丫頭怎麼爭得過她?
這春桃煙視媚行,一路隨著錦雀飛快進了賈琮的房,可一見眼前這情形,這位眼空心大的丫頭當即便傻了眼:這什麼意思,地上站著一老一小兩個,正衝著他擠眉弄眼;地下還躺著一個死活不知……
這到底是要她做甚麼?
她這裡正發呆呢,賈赦一瞧進來的是這個丫頭,當即眉開眼笑,走近前來拍拍她肩膀道:“好,好丫頭,我就想著是你最合適,果然你就來了!你幫老爺我做件兒事情,只要你把事兒給我做得漂亮,事後必定有重賞!”
春桃這丫頭滿腦子霧水,怯生生望了一眼地下的賈政,怯生生問道:“老爺,您想叫奴婢怎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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