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辭的話落,朱文就站起來給大家分雞湯了,不知道還以為是他請客呢。
“二狗請客,咱們都別客氣。”朱文不住地道。
等眾人喝下第一口湯的時候,臉上俱都露出了滿足的表情。那雞湯真是絕了,一口喝下去全身上下都暖洋洋的,讓人覺得自己好像正置身在溫泉中,溫熱的泉水將全身的每個毛孔都照顧到了,水流來回沖刷著身體舒服極了,眾人都覺得此刻就想那麼地昏睡下去。
“二狗,可真是有你的。”朱文贊嘆地道,連回家照顧老孃媳婦都能想出這樣賺錢的法子,朱文覺得自己真是越來越佩服宋二狗了。
跟著他幹,總歸是沒錯的。
鄭方喝下第一口的時候,就知道宋二狗這雞養的是真好,這還只是宋大娘的手藝,就這麼好喝,若是讓天香樓的大廚倒騰一下,該是人間美味了。
若是有這些雞,能挽救耿叔的酒樓吧。
鄭方看了一眼宋二狗若有所思,顧及著正在過年,想著等過兩天再和宋辭談生意吧。
“過年怎麼能不喝酒,沒有酒這年過得也沒有滋味,鄭方你也來。”朱文摸出一個酒壇子給大家倒酒,這是他從鋪子隔壁的酒坊帶回來的高粱酒,專門過年的時候和朋友們聚會一起喝的。
“文哥、天哥,咱們都少喝一些,別喝醉了。”宋辭道。
“二狗,我們心裡高興,你就讓我們喝吧。”張天和朱文道。
宋辭、鄭方無奈,也跟著喝了幾杯,不一會兒餐桌上就出現了兩個醉鬼,毫無疑問是張天和朱文。
鄭方人家是喝不醉,而宋辭是不敢醉。
“二狗,天子,我心裡苦呀,我爹和我娘既然沒有本事護住我,作甚要生下我這個小的呀,生了又不管,一個早早地去老天爺那裡報道了,一個就眼睜睜地看著我受苦。”朱文滿臉眼淚鼻涕地哭道。
對於自己的遭遇,心中還是有一些怨的。
“文子,你這算什麼,是哥哥我比你苦才對。你哥哥們就是再不喜歡你,還會給你一頓飽飯吃,把你養這麼大。哪像我,小時候經常吃不飽飯,十天半月連一頓糙米飯都吃不上,為了不餓死,就只能靠捉麻雀逮老鼠填肚子。”張天打了一個酒嗝道。
“老子現在還記得,那老鼠肉可真他孃的好吃,尤其是那些剛出生的,還沒有長毛的小老鼠,那叫一個嫩的。就是再好吃,我這輩子也不想再吃了。我是個人,又不是貓,再不吃老鼠了。”張天最後一句話,都是扯著嗓子喊出來的。
“我比你苦,家中二十多畝的地,他們每家佔了五六畝,就給我留了兩畝地。兩畝地能幹什麼,是娶得了婆娘,還是能抱得了夫郎,就是不餓死而已。”
“我苦才對,我爹為了我那個弟弟都讓我淨身出戶了,我娘死了,現在我連爹和家都沒有了。”
見這兩個人爭相訴苦,互相攀比著誰更慘,宋辭無奈了。
鄭方也是第一次和這兩個酒品不好的混混喝酒,聽著他們的話,也覺得心酸和同情。只是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活著的人誰不苦呢。
他鄭方甚至連自己的親人是誰都不知道,剛出生沒多久就疑似被親生父母給丟棄了。
“搭把手,把這兩個酒鬼送回去吧。”見那兩個人都喝趴下了,宋辭對著鄭方道。
“嗯。”
鄭方點了下頭,就開始行動了,捉住朱文的胳膊直接將人扛大包似的扛在了肩膀上,看著輕松遠去的鄭方,再看看還在桌子上趴著睡得像是死豬一樣香甜的張天。
宋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