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河也知道自己的語氣不好,他起身走到林阿姆跟前蹲了下來,雙手放在他的手上,柔聲地道,“阿姆,剛剛是我不好,你別生氣。”
“阿姆是在氣自己,沒生你的氣。”
“阿姆,你不記得十幾年前,去舅家給爹借交徭役的錢,舅母是怎麼做的了嗎?”
想起這件事情,林阿姆心中又是一痛。
那是十四年前的事情了,小河還不記事。林家阿爺得了風寒,吃了許多藥不見好,然後一場大病沒了,為了給林家阿爺辦喪事,花去了家中大半的錢財。
當時又趕上徭役之年,林家東拼西湊也就湊了十兩銀子,距離免徭役的十五兩還要差上五兩。林阿姆實在沒有辦法了,就求上了孃家,卻被他的弟媳婦給趕了出來,而林阿姆的弟弟和老孃就眼睜睜地看著,沒有為他說上一句話。
林阿爹因為交不起錢,被帶走了,回來的時候,因為勞累過度,身子也壞了,不僅這輩子再也不會有孩子,養好身體也需要一筆不小的錢。
雖然事後林阿姆的娘送來了二兩銀子,想要和這個出嫁的哥兒緩和關系。可是人都被廢了,再送銀子有什麼用。
之後,他就基本上不和孃家來往了。
也不知道小河是從哪裡聽說的這件事情。
而林小河因此才覺得,他舅母這次上門沒安好心,明明都是老死不相往來的關繫了,現在突然這麼好心,沒有貓膩誰信。他是寧願相信宋二狗,也不會相信舅家的。
自己阿姆心軟,不願意將人往壞的地方地方想。也不知道姥姥和舅母是怎麼說的,讓自家阿姆動了心。
林小河見林阿姆哭的更加厲害,將人攬到懷裡,陪著林阿姆一起哭了起來,“阿姆,不哭了,不哭了,咱們三個人好好的,別再和他們來往了,那就是一群吃人的狼。”
“宋二狗,等我阿爹阿姆老了,你真不會讓他們受苦嗎?”下午的時候見到宋二狗,林小河懨懨地,昨天的事情,還始終留在他的心裡。
親人、外家都是如此,林小河也不知道什麼樣的人能信了。
“不是都答應你了,怎麼還不放心呢。”
“我阿爹阿姆終究是個外人,哪裡有人能掏心掏肺地對外人好。”
“你這話說的倒是挺對。”宋辭介面道,“怎麼也不能越過我娘去。”
林小河心中一沉。
“所以,等你嫁進來後,咱們家的錢,一半娘管,一半你管,你攥緊了自己手中的錢,愛怎麼花就怎麼花,想怎麼接濟孃家就怎麼接濟,只要你不覺得吃虧就行。”
“你是逗我的吧。”宋家的錢都在宋二狗的娘手裡吧,宋二狗再把錢從宋二狗孃的手中要一半出來給了他,不管要不要到,他和宋二狗的娘這輩子只能是死敵了。
而且沒有那個哥兒剛進門,就奪了婆婆的管家權的,會被人說閑話的。
“誰騙你了。”宋辭宋懷中摸出五十兩的銀票塞給他。
“諾,這是給你的聘金,好讓你知道,我是真的想娶你的,既不是圖你們家的地,也不是圖你的美色,能安心了不。”宋辭戳戳他的腦袋,說是這麼說,美色還是貪的。
“五十兩!”林小河驚得坐直了身子,目光炯炯地盯著宋辭。
“這錢你哪裡來的。”
“偷的,偷我孃的。”宋辭見他像一隻受驚的兔子,十分好玩,忍不住想要逗逗。
“那你趕緊還回去,要是讓你娘知道了,還不打斷你的腿。”要是讓宋老孃知道是偷來給他的,那他也不用做人了。
“心疼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