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二叔家和宋辭家距離的有些遠,差不多要穿過小半個村子,當初兄弟二人分家的時候,宋辭家得了老屋,宋二叔從村子裡買了塊宅基地,起了新房。
“這野雞真是你自己捉到的?”十三歲的少年宋石生,拽拽地問宋辭,語氣中滿滿的不信任與輕視,若是遇到個脾氣差的,可能要直接教訓這小子了。
“這還能有假,你不信,過兩天我帶你去山上看看。”
“那就說定了呀。”宋石生道,語氣大的好像是我陪你去,是看得起你。
宋辭也不與他計較,摸了一下他的腦袋,“好。”
宋石生啪地一下打掉了宋辭的手,生氣地對宋辭喊道,“做什麼,男人的腦袋不能摸的!”
屋子中的男人們都被石生少年的樣子給逗笑了,宋二叔笑的最歡。宋鐵生家四歲的大寶雖然不知道大人們在笑什麼,也咧著嘴巴跟著咯咯笑,小模樣可歡快了。
宋辭見宋石生的臉越來越紅,也分不清是被氣的,還是羞的,主動給他遞了一個臺階,“是,是,我錯了,還請石生小弟大人有大量,不要怪罪我。”
“哼,這次就不和你計較了,以後不準再摸了。”
“好,好,不摸了。”
宋二叔見堂兄弟兩個相處的這麼好,心裡一陣高興,感嘆地道,“二狗子長大了,懂事了,你爹在天之靈也會為你覺得高興的。”
宋辭聽宋二叔提到死去的宋父,覺得要是宋父真的在天有靈,大概會降雷劈死自己這個佔了他兒子身子的孤魂野鬼吧。
“二叔,我以前年紀小,做了不少混賬事,以後不會了。”
原身對宋二叔這個能幫著他壓制宋鐵生的這個長輩還是頗為尊重的,因為有宋二叔在,他才能在宋鐵生跟前作威作福這麼多年。
親娘掌管著財政大權,要哄著,二叔可以給自己撐腰,要敬著。原身的小聰明基本上都用在了這些小道上面。
宋辭慶幸呀,原身沒把所有的人際關系都給他搞糟了。
“你比我還要大五歲呢,還好像意思說自己小。”宋石生少年在一旁吐槽。
不過沒人接他的話,大家對宋二狗都是鼓勵為主,暗示為輔。批評教育什麼的,都怕惹怒了他,他就又回去作天作地了,所以目前還真沒人敢。
石生少年也就是想要刺刺宋辭。
被他二哥看了一眼後,少年的臉頰再次漲紅了。
“那就好,那就好,遇到了難事就找你大哥幫忙,他要是敢不管你,你就來告訴我,我替你揍他。”宋二叔叮囑宋辭。
沒有幾句話,就又被親爹給賣了的宋鐵生,心中有些方,卻還是立馬表了態,“爹,你就放心吧,二狗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我不會不管他的。”
大寶聽到爺爺又要打爹爹,奶聲奶氣摻和地道,“揍大寶,不揍爹爹。”
宋鐵生被兒子的維護感動了,抱起來在兒子的臉上香了一口。
“爹的大寶,可真孝順。”
大寶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嗯,大寶孝順。”
大家再次被大寶的童言童語逗得笑聲連連,宋辭也忍著笑道,“二叔,我知道了,有事情一定不會和你還有鐵生哥客氣的,大寶也放心,你爹爹大了,爺爺不會再隨便打人了。”
“才不是呢,爺爺對爹爹很兇。”大寶撇著嘴道,又偷偷望了眼自家爺爺,“但是對大寶很好。”
又說了一會兒話,宋辭就打算回家了。
“二狗,留下來吃個飯吧,嘗嘗二嬸的手藝。”在廚房帶著大兒夫郎忙活的宋二嬸,對著宋辭喊道。
“不了,二嬸,改天吧,我還要回去陪我娘吃飯。”
“爹,我去送送他。”宋石生對著宋二叔說了一聲,就追著宋辭出了門。
“二狗哥,真的不一樣了。”一旁一直沒說話的宋銅生少年在宋辭走了後道。
“眼見為實,現在你們相信我說的了吧。”宋鐵生對著老父幼弟道,宋辭的這番改變,不說家中的父親和弟弟們,就是他也覺得很驚訝。
“這樣我也就放心了,百年之後也有臉去見你們大伯了,你們兄弟三人日後要和二狗互相扶持,咱們家欠你大伯家的恩情是還不完的,二狗若是出了事兒,能幫則幫。”宋二叔殷殷地叮囑道。
“爹,我們記下了。”宋鐵生和宋銅生道。
宋辭家對宋二叔家的恩情,主要是因為兩件大事。其一,是宋二叔娶親的時候,喜歡上了宋二嬸,宋二嬸也對宋二叔有意。而女孩子金貴,當時宋木匠剛出師沒多久,存下的錢並不是很多,他們老宋家剛娶了一個女人進門,宋木匠和宋二叔的阿姆,捨不得再花那麼多的錢為次子娶一個女娃子,於是選了一個哥兒。
宋木匠為了讓自己的弟弟如願,接了好幾單的活兒,白天黑夜連著的幹,才在他們阿姆去那個哥家下聘錢賺夠了足夠的銀錢。
因為這一件事兒,宋二叔感激了宋木匠一輩子。
而另一件事情則是關於宋鐵生了,宋鐵生小時候出了逗,吃了許多的藥也不見好,當時連宋二叔宋二嬸都要放棄他了,宋木匠卻是仍然堅持尋醫問藥,還讓出過痘的宋老孃去照顧宋鐵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