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悅晴被人帶到一處幽暗的地下室,不是蘭苑那間,她全程都是被反綁著並且矇住了眼睛,所以也不知道這是哪裡。
周圍很安靜,隱隱的能聽到水滴聲。
瘋狂過後,沈悅晴才意識到害怕,她竟然會當著霍鈺辰的面想要掐死顧小姿,如果那個賤人死了倒也還好,偏偏沒死成!
過了好長時間,終於傳來了腳步聲。
長長的走廊上,霍鈺辰一身黑色西裝,擦得幹淨發亮的皮鞋踩在積滿了灰塵的地面,沉穩有力的腳步聲回響廊中。
身後是陳宇,還有清一色黑衣的保鏢。
在關押沈悅晴的門外幾步駐足,霍鈺辰抬眼打量了這間地下室,似在自言自語,也似乎是在說給身後的人聽。
“我已經好多年沒來過這裡了。”
最後一次來,還是那一年祖母去世,他被帶著來到這裡,親眼看著祖母被人從這間地下室抬出來。
那時的場景,相信霍鈺辰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一向優雅注重自己儀容儀表言行舉止的祖母,死的時候渾身沒有一處完好的面板,幹瘦得像被人吸幹了水分,蓬頭垢面,就這麼被人裹著一塊破布給抬了出來。
只要一想到那個畫面,霍鈺辰的心就微微抽痛,祖母是除了母親之外,他最親近的人,最後的慘死是他一輩子都無法釋懷的。
松開握成拳的手,霍鈺辰深吸一口氣,示意保鏢推開眼前這扇門。
所謂風水輪流轉,當年關押祖母的牢間,現在就用來關沈悅晴,如果當年不是因為沈晴不知道天高地厚勾搭上了霍天翔,霍家後面就不會發生那樣的悲劇。
而霍鈺辰也一直認為沈悅晴是沈晴但年和霍天翔的孩子,祖母到死那一刻才知道的秘密,他也是知道不久。
“辰?”
盡管在血緣關繫上,沈悅晴和霍鈺辰的關系已經亂到不能再亂,但面對這個迷人的男人時,沈悅晴還是情不自禁沈醉其中。
她看霍鈺辰的眼神痴迷,就像以前那樣。
而霍鈺辰看她的眼神卻沒有任何情感,只是剩下一抹嘲諷,薄唇微微張開,道出一句讓沈悅晴瞬間難堪起來的稱呼,
“姑姑,好久不見了。”
確實是,從霍沈兩家解除婚約以來,霍鈺辰就沒再見過沈悅晴,這樣算下來,也差不多有大半年時間不止了。
起初霍鈺辰要求解除婚約,其中一方面也是為了保全沈悅晴的名聲,畢竟那時他沒有多懷疑沈悅晴。
霍鈺辰以為沈悅晴不知情,奈何餘北涼不是什麼善人,早早的就查明瞭這一切,並且設計故意讓沈悅晴說漏嘴,承認自己知情。
餘北涼把訊息透露給霍鈺辰,無非就是想讓蘭城這趟水被攪得更加渾濁,他好乘機摸魚,現在誰都想拿到章文萱當年那枚小印章。
拿到印章,就意味著能得到章文萱當年無法估算的龐大資産,哪怕是十個霍家加起來,可能都未必敵得過。
沈悅晴的臉色一變,猛的的睜大眼睛,這個稱呼不僅讓她覺得難堪,也覺得是無比的恥辱,她眼裡的痴迷消失不見。
搖搖晃晃的從地上站起來,對上霍鈺辰那雙漆黑的眸子,嘴邊泛起一絲冷笑,
“不要這樣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