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她潑的髒水不止這一次，但顧小姿卻不想再忍了，不管霍鈺辰信不信，她都說了。
誰知，霍鈺辰連看都不看她一眼，薄唇吐出幾個字。
“還不快滾，在這裡要髒誰的眼。”
話音一落，顧小姿的身體就晃了晃，險些站立不穩，一直跟在身後的陳宇不著痕跡的扶住了她，才不至於讓人立馬倒下。
顧小姿垂下眼簾，遮掩住一閃而過的傷痛，邁開雙腿，一步一步的遠走。
在她的身後，是別人幸災樂禍的審視眼光，就像無數細針一樣，紮在她的後背，很疼，但她卻不能這個時候哭出聲。
挺了挺背脊，仰著頭顱佯裝堅強。
“顧小姐，請上車。”
開啟車門，顧小姿坐進後座，車子緩緩啟動，透過車窗，她看見霍鈺辰抱著沈悅晴從裡面出來，兩人低頭正交談著什麼。
看著男人一直上揚的嘴角，顧小姿愣神了片刻，忽然想起來，霍鈺辰為數不多的幾次笑意。
原來，這個男人也會笑得如此溫柔。
距離漸行漸遠，直到完全看不見了，顧小姿才收回目光，腦袋靠著車窗，視線盯著某處，然後發呆了一路。
陳宇把她所有神情變化都看在眼裡，沉靜冷酷的臉依舊沒變化。
“我能去醫院看看我媽媽麼？”
到半路的時候，一直安靜的顧小姿突然出聲，緩緩坐直看身體，眼看著副駕駛的陳宇。
“抱歉，顧小姐。”沒有少爺的命令，誰也不能私自帶人去別的地方。
本來也沒抱太大希望，得到這樣的答複，顧小姿也不意外，不過終究還是有點失落，她神情冷淡的點點頭。
“哦。沒關系。”
重新靠回車窗，手撫上小腹，顧小姿兀自出神，感受著那裡的跳動，腦子裡閃過很多事情，過去的，現在的，還有一眼望不到頭的未來。
車子停在別墅門口，陳宇為顧小姿開啟車門。
“謝謝。”
顧小姿朝陳宇點頭道謝，然後神情木然的走回房裡。她身上還披著霍鈺辰那件西裝外套，在床邊站了一會，她把外套拿下來。
手指劃過上面的暗紋，過了一會，顧小姿把衣服疊好放在一邊。
不是她的終究不是她的。
她不過是霍鈺辰圈養的一隻玩具，或者是說一個報複的物件，美好的時光總是很短暫，明明受的傷已經夠多，顧小姿總還是不長記性。
一滴清淚滑落，順著臉頰一路往下，從嘴角滲進去，舌尖嘗到了苦澀的味道。
緩緩的倒在床上，顧小姿把頭捂在枕頭下，把所有的委屈化為低聲的哭泣，全然不知，門口一個高大的身影已經在那裡站了好一會了。
那雙黝黑發冷的眸子一直緊緊盯著伏在床上哭泣的人兒，在把沈悅晴送上沈家的車之後，霍鈺辰就來別墅了。
幾乎是顧小姿前腳剛進房間，他後腳就到。
剛剛在莊園發生，是誰的錯並不重要，看了一會，霍鈺辰便轉身離開，他必須控制自己，別再對這個女人起憐憫之心。
顧小姿對他來說，就只是弒母的間接兇手，僅此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