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現你本質是一點沒變。”
左銘早預料會聽到這樣的話, 卻還是不自覺重了呼吸,眸色微黯。
他淺淺地吸了口氣, 坦蕩的目光看著江可可:“想知道當年的事嗎?”
江可可握拳的力度不覺越發大了,指甲都掐進肉裡。
那是她最痛苦恐懼的回憶, 即使在這安穩的小鎮生活了這麼久,想起那些痛苦的經歷依舊難以釋懷。
甚至,她在如今這樣幸福安定的日子裡, 有時也會做噩夢。
夢到那一夜, 厲辰驍帶她飆車時,靈魂好似脫離了肉體的恐懼;
夢到另一夜,瘋狂的雨水打在身上,猛烈的海水將她捲走, 單薄的身子找不到一個可以依靠支撐的點, 好像下一刻就會在大海裡迷失。
她想知道當年的事嗎?
當然想。
但是,她不是已經決定要告別過去了嗎?再去接觸瞭解過去的事,是為了什麼呢?
正想著, 緊握成拳的手背感受到一陣涼意。
是左銘的手掌。
他的手掌將她的拳頭包裹住,而後緩緩地將她的手指展開, 避免她再握拳。
他的幾根手指,順著她的手背,輕輕穿過她的指縫。
他的掌心貼著她的手背,他的手指扣住她的掌心,輕撫著。
江可可不滿他這樣自作主張的觸碰,掙紮著要將他的手掙開。
“乖乖讓我握一下。”他的聲音很輕, 有點像囚犯在被判處死刑前最後的祈求。
鬼使神差般的,江可可放棄了掙紮,任由他扣著她的手背。
她心裡想起那日和付雪的談話。
她不想回s市,是因為怕麻煩,不想面對。
小江燈長得那麼像左銘是個麻煩,厲辰驍是個麻煩,還有如何面對左薇、面對自己家人、面對項梓宸的家人,都是麻煩,她都不想面對。
她甚至覺得,自己可能會因為嫌麻煩而不結婚。
然而,那次和付雪的對話讓她知道,人生本來就是麻煩,有些人有些事,不得不去面對。
把一切都逃避掉的人生,真的平淡又無趣,正如她現在幾近腐爛的“幸福平穩”的生活。
那麼,回去嗎?
回去吧。
為了自己的愛情,為了和項梓宸組建家庭,她得回去;
為了自己的家人,在s市思念她的家人,以及小江燈的眼界與見識,她得回去;
哪怕是為了項梓宸的謀殺事件,她也要回去。
這五年的逃避,這五年的安穩,不過是讓她更勇敢地去面對。
江可可吸了口氣,沉眸定睛,看著左銘:“我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