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銘轉過去看她時的神色是溫和的,在看到她的動作後又不覺皺了眉,微微俯身,長臂一伸,抓住了她的腳腕以防止她的腳再受傷害。
江可可看著倒地的厲辰驍,喉嚨抖了兩下,抖出一句:“你、你同意了一筆勾銷的……”
聲音很弱,自己都不敢相信這男人會和自己一筆勾銷。
怕只是她單方面想一筆勾銷,他肯定是記恨著她的。
左銘的視線落在江可可臉上,發現她一點都沒有為他來救她感到感激,也沒有一絲想要依賴他躲避危險的意思,反而,在怕他。
他的右手小心翼翼繞過她的雙膝,將人抱起來。
房間裡柔暖的燈光,將他的臉也襯得溫和了許多。
他將她抱在懷裡,待她是極溫柔的:“是,都一筆勾銷了。現在,重新開始。”
江可可抿了抿唇,不知道該不該說明,自己根本不想和他重新開始。
可看他的意思,倒變成他救她一命,她欠了他了?
左銘一眼看破了她的心思,眼眸微黯,面色卻依舊是淡淡的溫柔。
“處理好傷口,我放你離開。”
江可可突然抬頭,眼裡帶著懷疑:“放我、離開?”
左銘面無表情地抱著她往外走,不答。
他的話,不說第二遍。
江可可也覺得,自己沒聽錯,他也不會撒個謊哄自己。可是——
“你同意我自己養著自己的孩子,不幹擾我的生活?”
左銘走到門口,被他踹開的門大開著,走出去,淡淡地點頭。
江可可嚥了咽口水,“你沒有生我氣?不準備報複我?”
左銘依舊沒說話,看她的眼神,帶著淡淡的寵溺。
江可可還跟做夢似的,感覺自己的生活,似乎漸漸從深水火熱中走出來了?
可她心裡,始終感到不安。
這個男人不是輕易放棄的人,準確說,是那種認定了就絕對不放手的男人。
如果她喜歡他,她會覺得這種男人很可靠,一輩子不會變心,永遠不會放手。
可她不喜歡他,就只會覺得這種人很煩。
是以退為進?還是布一個更大的局讓她陷進去?
江可可對左銘的任何行為都抱有一種仿若天生的惡意。
甚至,剛剛的某一個瞬間,她甚至覺得這家夥是和厲辰驍串通好的,為了她的信任和依賴。
然而,他對厲辰驍那麼狠,現在又是一副君子坦蕩蕩的樣子,怎麼看怎麼不像那種人。倒像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似的。
江可可被左銘抱到他的車上,她小心翼翼地看好自己的腳,沒敢把血滴到他車上。
“那個,剛剛謝謝你救了我。”不管是個什麼情況,反正他救了她,她意思意思地道了聲謝。
原以為,這男人應該和往常一般,淡淡“嗯”一聲就不和她計較的,畢竟他是君子不是?
結果他俯著身子幫她繫好安全帶,聲音在她正上方輕飄飄地響起:“就這樣?”
“嗯?”江可可抬起腦袋,發現他靠她靠得很近,呼吸幾乎快打在她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