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臉色不大好看, 沉默了一瞬,冷聲道:“偷聽?”
應該不至於, 從剛剛開始,一直是江可可在說話, 她因為喉嚨不舒服,聲音不大,甚至有些虛弱低啞。
更何況, 這艙房的隔音效果不差, 這男人除非是耳朵貼在門上,聽力特別好,才有可能聽到一二,但看他一身的氣質, 不像是會做把耳朵貼在門上偷聽這種事的人。
左銘往側邊移了半步, 聲音微冷,一點不客氣:“聽到有打鬥的聲音,懷疑你惡意傷人。”
江淮想起來, 是他剛剛拳頭砸到牆壁時造成了不小的聲響。
他斂了斂神,平靜道:“沒有, 和妹妹在談家事。”
說著,江淮沒等左銘的反應,準備離開。
不管是江可可被qj的訊息,還是她那麼冷漠的指責,都對他的心靈造成了不小的影響。他現在的情緒不是很穩定,想回去靜一靜, 想一想。
正要往外走,面前伸過來一隻胳膊,幾乎是擦著他的臉,直直地撐在門沿上,擋住了他的動作。
左銘目光掃過江可可還有些蒼白的臉色,以及脖子上淡淡的紅痕。
他下巴朝著江可可的方向指了指,最後看著江淮,面色微冷,聲音卻很淡:“這算家暴嗎?”
他頓了一下,接著意味深長地稱呼:“警察同志。”
江淮背脊僵硬,喉嚨處幹澀難以發出聲音。
那一刻,他想到蘇茶的死狀,就像突然被惡魔俯身了一樣,心中瘋狂的暴戾想要發洩出去,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
“我會……”
江淮剛開口,聲音就被江可可打斷了。
江可可從靠在牆壁上的姿勢站直,一邊往門的方向走,一邊漫不經心地:“傢什麼暴?你看到什麼聽到什麼了就說是家暴?厲辰驍打左薇的時候怎麼沒見你說家暴,別人家的事管得那麼起勁?”
走到門邊的位置,她不客氣地拿手指頭戳了戳左銘的胳膊:“麻煩讓讓,我和我哥的事,你一個外人別多管閑事。”
左銘胳膊上的肌肉硬硬的,江可可戳完,還忍不住又戳了戳自己的胳膊,軟軟嫩嫩的戳著多舒服。
她現在這副沒心沒肺的樣子,看著單純無害,簡直和剛剛和江淮戰鬥的樣子判若兩人。
左銘手臂僵直了片刻,緩緩收回。
江淮轉身看了她一眼,眼神複雜,最後安靜地離開。
江可可挑了挑眉,覺得這樣挺不錯。
左銘皺了下眉頭,從外面進到房裡來,還關了門。
他的目光,掃過江可可脖子上還沒消去的紅痕,最後落到地上,被江淮搜身搜出來的許多工具上。
兩把用途不一樣的小刀,一個小瓶子,還有他不知道用途的小玩意兒。
江可可瞬間繃緊了神經,身子幾乎是下意識地想要擋一下,左銘的目光卻已經很快地移開,落到她稍稍顯懷的肚子上。
清涼冷淡的聲音,帶了點似有若無的低柔:“還好嗎?要不要叫醫生來看看?”
江可可滿不在意:“哪有那麼弱,一點事兒都沒有。”
她自個兒身嬌體軟的,捏一下就起泛紅,但肚子裡的小寶寶跟練了金剛不壞神功似的,強壯得很。
左銘看她並不在意的樣子,心裡稍有些異樣,聲音更淡了:“你不喜歡它?”
江可可順著他的目光,知道他話裡的“它”是指她肚子裡的孩子,她瞪了他一眼:“和你有關?”
左銘抿了抿唇,“有沒有想過,找出那個人。”
嗯?
江可可眨了眨眼:他問這個幹嘛?
“不是連你都查不到嗎?嗯?”江可可眼珠一轉,感覺左銘的表情有點奇怪,歪著腦袋試探性地道了句,“你查出來了?”
左銘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丟擲一個假設:“如果,那個男人比厲辰驍更值得依賴——”
“你會好受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