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頭發虛,嘴上倔強,“沒有,你快點吹。”
這一句更是落有話柄,加深意味,她也懶得再管,一把頭發都交給他,心不在焉摸出手機玩。
黑色螢幕上倒映著他不算清晰但依稀能辨認出的淡笑。
準確地說,是壞笑。
她轉過頭,惱火:“你!”
司從斂起笑意,氣定神閑,“我怎麼?”
只準她臉紅,不準人笑嗎。
還笑——她惱,又覺怨不得他,分明是她想歪了。
朝樂漫不經心地放下手機,後面的頭發經過熱風逐漸幹燥。她身子傾靠在牆上,闔眸養神,像只被人揉軟的貓咪,懶洋洋得任人宰割。
司從放下吹風機,低叫一聲她的名字,沒回應,再瞧那張昏昏欲睡的小臉,不知是被人伺候得太舒服還是被疲倦佔據,面色酡紅。
察覺到腰身被一隻粗糙的手環住,朝樂睜眼,睫毛掃過他的鼻樑,懵懵懂懂望著他,小眼神無辜,撩人不自知,唇瓣被覆上炙熱的溫度,她方才抬手,反而顯得半推半就,欲拒還迎。
低喃聲不自覺溢位,更加刺激到男人感官,喉嚨幹澀地滾動兩圈,燥熱感由下而上,手指不由得試探出去,一點點地撥弄。
“別……這樣。”她急道。
他反而慢條斯理,“哪樣?”
隔著衣衫,後背所貼的牆壁冰涼,前方又如火一般炙熱,彷彿置身兩重天,大腦受不住控制,有期待,更多的是害怕,“司從——”
一出聲,更沒士氣,軟綿綿跟貓叫似的,反而慫恿對方愈演愈烈。
焦急之中,她咬上他的肩膀,“我來大姨媽了!”
他停下動作,手指進退兩難,腕被她強行攥住,迫使惡爪從底褲中拿出。
到底來沒來姨媽,不為人知,但她臉上寫滿抗拒,那只有兩個選擇,要麼停手,要麼撕破臉進去。
身前的重物猛地離開,放出大片的燈光,朝樂被刺得目光遊離,不知所措地站著,聽見洗手間的水聲。他抽離得很快。
她心底是愧疚的,從未和家人以外的男人接近,上學時男孩子給她寫的情書都被朝陽折成當手紙用了,誰要是對她有半點想法,還沒有點苗頭就被朝陽掐死。
這三年來,她同他舉案齊眉,相敬如賓,並沒有太過分的舉動,導致他突然靠近,讓她毫無心理準比。
朝樂抱膝坐在床上,等司從出來,還沒想好怎麼說辭,他已經滅了燈。
這是兩人結婚以來頭一回氣氛這麼冷。
“那個,我,還沒做好準備。”她說。
他像是沒聽見,嗓音沙啞暗沉:“如果我同意離婚,你打算怎麼做?”
問得直白些,就是想知道她會不會和朝陽在一起。
朝樂搖頭,“你不要多想,我提離婚,和他沒關系,是為我們好。”
朝陽一回國,她就提離婚,擺明要過河拆橋,再續舊情,可她知道,那不可能。
“我從沒想過和他在一起,不管結婚前還是結婚後,我離婚,是因為朝陽學業已成,也不想再麻煩你。至於那些他之前的學費,我會慢慢還你的。”
“五六十萬,你是打算還一輩子嗎?”
“頂多十年。”
“利息還沒算上。”
到底是商人,不肯讓她三分。
朝樂眉目一皺,“利息多少?七個點?”
他不說話。
朝樂摸出手機,查了下各個銀行的利率,皺眉更深,“這算是高利貸了吧,你那裡放貸這麼貴的嗎?”
還是沒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