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關係到國家顏面的大事,皇帝一怒之下下了一道旨意,兩日之內歐陽大人若是還找不到解決的辦法,那就可以收拾行李,回鄉養老了。
歐陽大人感覺自己的命比黃連還苦,這半年來各種事情一茬接著一茬,他就沒有遇到能夠喘口氣的時候。
娉婷公主的病實在有些古怪,他辦法用盡,可就是不見效果,到最後他甚至已經認命,躲在房裡寫起了辭呈。
徒弟小劉見師父如此為難,心中亦是無比痛心,他一把扯過師父手中的信紙,一口氣撕了個粉碎。
“師父十八歲進宮,這麼多年為了皇家廢寢忘食,鞠躬盡瘁,好不容易才坐上太醫院的頭把交椅,又怎能如此輕易的放棄?即便您願意認命,咱們這些當徒弟的也咽不下這口氣!”
歐陽太醫並沒有責怪徒弟的魯莽,反而重重的嘆了口氣,露出一絲疲憊的苦笑。
“咽不咽的下又能如何,難道你有本事治好娉婷公主的病?換個角度想想,出了這樣的事皇上總要給南詔一個交代,要怪只能怪師父天年不齊,運道不濟!”
“師傅何必如此消沉?即便徒兒學藝不精,可並不代表這世上就沒人能夠解開這個難題,我現在就回去求姚東家出手,一定能想到辦法的!”
小劉大夫急匆匆步出了大門,歐陽大人一改之前的絕望與消沉,撫著鬍鬚露出一個老狐狸般的微笑。
姚小谷雖不是江湖兒女,卻也懂得“義”當頭的道理,不管是歐陽大人還是小劉大夫,都在關鍵時刻給予了她很多幫助,她沒有任何理由拒絕他們的請求。
然而她心裡卻充滿抗拒,原本她已打定主意不再與蕭漠寒見面,偏偏他又是此事的第一負責人,萬一在驛館碰到自己又該如何是好?
一番思考過後,她讓小劉大夫去打聽一下蕭漠寒日常出現在驛館的時間,得知他一般是在午飯過後才會前去探望時,心中當即便有了決定。
第二天一早天還未亮,小劉大夫便駕著馬車等在門口,姚小谷一開門就感到一陣刺骨的寒風鑽進她的脖子裡,讓她一連打了兩個大大的噴嚏。
寒冬降臨,大街上的行人也在肉眼可見的減少。姚小谷抱著小劉大夫遞過來的暖爐,心裡開始默默地算起過年的日子。
“如果我記得沒錯,小劉大夫的老家應該在幽州府吧,你孤身一人出來這麼久,家裡的爹孃一定非常惦記!”
小劉大夫點點頭,露出一臉慚愧之意。
“當初離家時我曾經發下重誓,一定要闖出一番名堂,衣錦還鄉。可一晃眼這麼多年過去了,我還是一樣的寂寂無聞,真是無顏見鄉親父老!”
姚小谷輕輕一笑,這樣的煩惱似乎在困惑著每一個年輕人,作為過來人她理應勸解一番。
“世人都盼望著能夠成功,可什麼才算是真正的成功呢?高官厚祿。出人頭地,仔細想想似乎又太過膚淺,我覺得對於我們這些醫者來說,能夠堅持初心,認認真真對待每一位病患,此生便已足矣!”
“世人熙熙,皆為利來,世人攘攘,皆為利往。我還真有些好奇,到底需要多少修為才能做到能像東家這般寵辱不驚,恬靜淡然!”
這馬屁拍得姚小谷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好在路程不算太遠,說話間的功夫馬車就已經停在了驛站的大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