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問夫人,此等情況大概是從什麼時候開始?”
“具體的時間我也不好說,大概就是在兩年之前,皇太后駕崩,我帶著她一同進宮守孝。當時的情況有些混亂,我也沒工夫時時守著她,直到出宮時我才發現她胳膊上受了些皮外傷。她解釋是自己貪玩不小心從假山上滾落,我訓斥了她幾句,倒也沒放在心上。可誰知自那天起,她就像變了個人似的,從前那般活潑開朗的女孩子突然就有了心事,時常一個人躲在房裡對著銅鏡傻笑,笑著笑著又開始哭起來!”
對於這個不讓人省心的閨女,柳夫人心中十分無奈。
“這兩年我看她的病症越發嚴重,急得我連覺都睡不著。她現在已經到了議親的年紀,若是被人知道有這樣的隱疾,這一輩子可就全毀了!”
“柳夫人別急,我看柳大小姐的情況並沒有到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只要能夠找準癥結所在,就有痊癒的可能!”
姚小谷說的斬釘截鐵,在場的兩位婦人不約而同的鬆了口氣。
洪夫人輕輕的拍了拍王氏的手“大嫂,你聽到了嗎?小谷絕不會信口開河,她說能治就一定能治!”
王氏用力點點頭“姚大夫,我相信你,可你所說的癥結究竟在哪裡?我每每問她,她總是拿話搪塞我,我根本一點辦法都沒有!”
洪夫人也是做母親的人,自然理解大嫂的難處。都說女大不由娘,倒不如找個同齡人反而容易溝通。
“小谷,你心細如髮,別具慧眼。這幾日你試著和懷蕎多親近親近,說不定她會願意向你敞開心扉呢!”
姚小谷卻並沒有這個自信,她與柳大小姐身份相差懸殊,看她的模樣也不是好親近的,自己若是強行巴結,說不定還會招來嫌棄。
“姚大夫若真能救小女於水火,我一定重金相謝!”
王氏說完起身欲拜,卻被姚小谷給攔了下來。
“柳夫人言重了,解病人之所需是醫者的天職,既然兩位夫人如此信任,那我就去試試吧。”
柳懷蕎對姑丈精心準備的點心並不感興趣,反而向他打聽今日來弔唁的賓客名單。待洪文堂說完之後,她突然丟下手中的茶杯,開始生起悶氣。
洪文堂簡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竟惹惱了這位官家千金。
他正猶豫該如何彌補,這小丫頭竟然直接了當的下了逐客令。
“姑丈去忙吧,我想一個人待會兒!”
洪文堂無法,只得默默的退了出去,留她一個人在花廳內枯坐。
姚小谷進來時,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個單薄而又孤高的背影。或許是她的腳步聲打斷了柳大小姐的思緒,她頭也沒回就發出一聲厲斥。
“你們是聾了還是傻了?本小姐說了不用人伺候,全都給我滾出去!”
“柳小姐年紀輕輕,脾氣竟然如此之大,這可不是一個好習慣。尤其是對女子來說,經常生氣不光會影響玉體康健,還會損傷容顏!”
姚小谷笑盈盈的走到柳懷蕎身前,將一碗剛熬好的安神補腦湯放到她面前。
或許是被姚小谷不卑不亢的態度所震懾,柳懷蕎竟然耐著性子多看了她兩眼。
“我想起來了,你是給祖母治病的女醫!祖母的身子被你越治越差,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竟然還敢跑到本小姐面前大放厥詞,簡直是找死!”
“柳小姐這是在質疑我的醫術,還是在質疑柳大人的孝心?如果我真的你您說的那般昏庸無能,柳大人又豈會一直留我到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