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婦女倒是個熱心腸,主動拉著姚小谷來到紫菱爹孃面前做起了介紹。
紫菱的孃親聽說姚小谷是自家閨女的朋友,當即便顯得十分激動,伸出顫抖的手不停地朝前試探著。
姚小谷連忙走到她面前,緊緊的扶住這位天生眼盲的婦人。
“這麼遠的路程,來一趟可不容易。沒想到這世上還有人惦記著我姑娘,我替她向你說一聲謝謝!”
“嬸嬸千萬別這麼說,我與紫菱相識多年,她對我一直百般照顧。我只恨自己來的太遲,沒能見到她最後一面!”
“紫菱的確是個好孩子,我這個當孃的欠她實在太多!她六歲被賣進柳府,按理說和咱們再無半點關係,可她從來沒有忘記過這個家,平日裡省吃儉用,餘下的銀子全都想辦法送了回來。要不是有她的照拂,我們夫妻倆根本沒能力再養一個小兒子!”
由於天生口不能言,紫菱的父親看起來有些內向,一直默默的站在妻子身後,不停地用袖子擦著眼淚。
“紫菱一直是我們當中最孝順的一個,她身體向來康健,我實在沒想到會突然出現這樣的意外。嬸子,你快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一提閨女的慘死,紫菱的孃親又忍不住放聲痛哭。
“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前日下了一場大雨,村裡人都上山去採摘鮮菇,紫菱聽說之後也想改改味。我心疼閨女,自然是滿口答應,便跨著籃子去了平日裡最熟悉的一面山!”
姚小谷感覺有些難以置信“您是一個人去的?”
“我在這裡生活了大半輩子,雖然眼睛看不見,可村裡的一草一木都已爛在我心裡。以往我也經常上山採蘑菇,從來沒有出現過任何意外。可這一次不知怎麼就摘了一朵帶毒的回來,紫菱剛吃了半碗就口吐鮮血,連句多餘的話都沒來得及留下,就這樣含恨而死!”
“毒蘑菇?”
姚小谷不由得皺起了眉頭,這麼個死法聽起來的確有些荒誕。
對這些靠山吃山的農人來說,甄別蘑菇是否有毒簡直就是必備的生存技能,即便紫菱的孃親看不見,可父親總該要再檢查一遍。
“沒錯,這兩日我一直思來想去,除了那些野蘑菇之外,紫凌一直和我們同吃同住,根本不可能會接觸到其他髒東西!”
姚小谷默默的搖了搖頭,即便她真的吃下了帶毒的蘑菇,也需要時間來消化,當場發作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嬸子,我實在不敢相信她是真的死了,你能不能讓我看一眼她的屍首,待我回去之後也好向大傢伙說明情況!”
只要能提取到她胃裡的殘留物,姚小谷就有把握能夠查出她的死因,然而眼前的老婦人卻瞪著空洞洞的眼睛,一臉茫然的搖搖頭。
“沒了……全都沒了……按照咱們村裡的規矩,枉死之人不得以全屍下葬,只能一把火燒個乾淨,那棺材裡裝的唯有一捧骨灰而已!”
姚小谷瞬間啞口無言,這線索斷的還真是極其徹底。她就算有心想要做點什麼,也已不知從何下手。
她只能溫言細語的安慰了一番,還隨了一份數額不小的白包,最後才轉身離去。
誰知還沒等他們走出去多遠,一個小小的身影就氣喘吁吁的從後頭跟了上來。
姚小谷一眼認出這個孩子正是紫菱的弟弟,不同於剛剛在人前的呆滯,此時的他滿臉哀傷,顯然也在懷念死去的姐姐。
“你真的是我姐姐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