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這話說的沒頭沒腦,季掌櫃一時竟沒回過神來。
“這條路不是前年才修過的嗎,一條鄉村小道而已,能修成這樣已經很不錯了。”
“讓你修你就修,我徐家總不會少了這點銀子,尤其是到姚大夫家裡的那一段,至少要同時容得下三輛馬車,也免得到時放不開手腳!”
季掌櫃呆愣了半天,猛的一拍腦門,露出一臉欣喜若狂的神情。
“奴才明白了,大少爺這是好事將近啊,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我要趕緊把這個好訊息告訴老爺,他老人家一定會很開心的!”
“不用了,我會親自跟他說的,你這個傳聲筒以後可以歇歇了!”
徐青佑的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他突然覺得自己的生活並沒有想象中那般無趣。或許在不遠的將來,他也能成為一個像姚小谷那樣樂觀開朗的人。
然而生死無常,命運弄人,本以為再簡單不過的一件事,他卻永遠沒有實現的機會。
當他得到訊息匆忙趕回家裡時,徐老爺已經陷入了昏迷之中。
“怎麼會這樣,前幾日看著不是還好好的嗎?姚大夫也給他開了方子,按理說根本不可能出現這種狀況!”
管家哭喪著一張臉,猶豫了半天終於硬著頭皮坦白道。
“少爺恕罪!您給老爺拿回來的那些藥,老爺根本一口都沒吃!他給咱們都下了封口令,不讓奴才們在你面前多提一句,否則就要亂棍趕出府去!”
“為什麼?這都是為什麼?”
徐青佑只覺得心痛如絞,他不明白父親為什麼要這樣做,難道是自己這個當兒子的太不稱職,才讓他失望到如此地步。
“少爺!姚大夫來了!”
冬日的夜晚道路早已結冰,姚小谷只能一步步從村裡走到鎮上。她的頭上覆了一層白霜,四肢也變得僵硬,在進入房間的一剎那,忍不住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姚大夫,您沒事吧!”
雙喜端出一個湯婆子想讓姚小谷暖暖手,可她卻片刻不停,直奔病床而去。
一股不祥的氣味傳來,姚小谷心中猛的一沉,當一個人連自己的大小便都控制不住時,說明他的情況已經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
她扒開他的眼瞼,發現他的雙瞳已經擴散,對火光的反射也已消失。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已經進入了腦死亡的狀態,再多的施救都是徒勞。
徐青佑透過姚小谷的表情已經大致猜到了結果,可真正當她衝著自己搖搖頭時,他還是覺得眼前一黑,一種天塌地陷的暈眩感讓他險些栽倒在地。
姚小谷一把扶住他,看著他瑟瑟發抖的模樣,她只覺得無比痛心。
“長年的病痛的確能夠摧毀一個人的意志,這是徐老爺自己的選擇,你也不要太過自苦。要不我先帶人到外面候著,你陪著徐老爺走完這最後一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