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徐青佑人生之中的第一次宿醉,直到第二天上午他才勉強有了一些神智,睜眼之後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自己的貼身小廝雙喜。
“主子,你終於醒了,你可嚇死奴才了!”
這個雙喜雖是男兒身,眼窩子卻比女兒家還淺,動不動就哭的梨花帶雨,不能自己。
徐青佑掙扎著坐了起來,雙手抱著幾欲炸裂的腦袋,努力回想昨日的情景。
“別哭了!我這不是好好的嗎,現在是什麼時辰?我睡了多久了?”
“我的老天爺,看來您是真的喝暈了頭,奴才跟了您這麼久,還是第一次看到您這個樣子。老爺聽說此事,已經派了好幾撥人來看您,您要是再不醒,奴才可真沒法向他老人家交代!”
雙喜噼裡啪啦說了一大通,徐青佑覺得自己的頭更痛。
“給我準備沐湯,我要去鋪子裡。”
“不行,醉酒最是傷身,老爺說了,一定要讓您在家裡多休息幾日。您若真有什麼事那就交給奴才去辦,反正您就是不能出去!”
徐青佑輕輕地搖了搖頭,有些話必須他親自去問,旁人根本無法代勞。
“我就是要去藥堂抓一副醒酒的湯藥,要麼你就隨我一同去,要麼就徹底閉上嘴!”
雙喜知道主子的性格,他雖看似溫和,可一旦決定的事,那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他只能苦著臉吩咐車伕準備車轎。
二人趕到百草堂時,姚小谷正在接待一個三歲的小病號,為了消除這個小傢伙的恐懼之意,她手拿一個撥浪鼓,蹲在地上擠眉弄眼的逗弄她。
看著那張巧笑嫣然的側臉,徐青佑突然覺得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一時間慌得不行。
“大少爺,您怎麼了?是不是胸口不舒服?您的臉怎麼也變得這麼紅,難道是酒意還未散去?”
雙喜擔心自家主子的身體,連忙將季掌櫃拉了過來。
“那位就是新來的姚大夫吧,你趕緊去跟他說一聲,把這些病人都打發出去,先給咱們大少爺診治!”
季掌櫃一聽也跟著急了起來“大少爺生病了?嚴不嚴重?會不會危及性命?”
“呸呸呸!你這個烏鴉嘴,在詛咒誰呢!”
雙喜氣得吹鬍子瞪眼,恨不得要撕爛他這張臭嘴。
季掌櫃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沒有大礙就好,只是今天的號早已排完,大少爺要是實在想看,那就只能等到打烊之後,再請姚大夫多辛苦一下!”
“什麼!”
雙喜做夢也沒想到季掌櫃會這樣回覆他,他就像是被人踩中了尾巴,一下子蹦的老高。
“真是反了天了,你是不是忘了了自己的身份,這是誰家的鋪子,又是誰定的規矩?大少爺若是真出了什麼事,你吃罪得起嗎?”
“這雖是徐家的鋪子,可鋪子裡的規矩卻是姚大夫定下的,大少爺對此也是舉雙手贊成,你要是不信那就親口去問問!”
季掌櫃說完呵呵一笑,留下呆若木雞的雙喜,轉身忙自己的事去了。
徐青佑對此卻全然無知,他依舊默默地站在原地,嘴角間竟然露出一絲痴痴的笑容。
雙喜一下子蒙了,他突然想起昨日悅來居那幾個夥計送主子回來時的竊竊私語,一種不祥的預感頓時籠罩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