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縈點點頭,隨著吳悠去了馬家的暖房。
估計是吳悠早有籌謀,暖房裡的茶水已燒開,茶點也備好了。
孟縈沒想到在西北這樣的天氣裡,還能見到嬌豔盛開的茶花,可見吳悠若不是養花的一把好手,就是她手下有擅長伺弄花木之人。
兩人坐定之後,吳悠讓人守著暖房外面,這才笑著說道:“幸會孟家娘子,之前早就聽聞孟家娘子美名,只是一直無緣得見。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
“吳家娘子謬讚。倒是大娘子在金城郡頗得美名!”孟縈謙虛地說道。
那吳悠苦笑著說道:“什麼美名,背後不過是不足為外人道的辛酸罷了。”
孟縈:……。
她沒想到,初次見面,吳悠就給了她如此信任,但她也知道吳悠未嘗不是在試探她。
不過,既然吳悠伸了橄欖枝過來,她沒有不接的道理。
孟縈笑道:“我與吳家大娘子一見如故,不若以後你我以姐妹相稱,如何?”
“妹妹的提議正合我意,我虛長妹妹三歲,就忝為姐姐。這是我給妹妹的見面禮。”
說罷,她取出一塊玲瓏玉環,一掰兩半,遞給孟縈一塊玉珏。這兩塊玉珏若是合起來就是一個完整的玲瓏玉環,單獨看又是完整的玉珏。
看來吳悠是有預謀的,她估計早就打聽清楚孟縈的為人,想要藉助她的力量,以達到別的目的。
至於吳悠的目的是什麼,孟縈並不擔心。
孟縈笑著收下了吳悠遞過來的玉珏,隨手取下手腕上的玉鐲,遞給了吳悠,算作回禮。
吳悠見孟縈如此大氣坦蕩,便知她沒有看錯人,她打聽出的訊息沒錯。
兩人交換了信物,吳悠這才說道:“聽聞妹妹生於醫藥世家,精通岐黃之術,姐姐想請妹妹幫忙把把脈。”
孟縈笑著說道:“我只是略知皮毛,算不得精通。只於身體調理一道上,得了父親指點,略有所成。我先給姐姐把把脈吧!”
吳悠伸出手,孟縈細細地替她把脈。
片刻之後,孟縈問道:“姐姐少年時,應是及笄前後是否受過寒?得過重病?”
“妹妹真乃神醫,我的確於及笄前,為救落入冰窟的幼弟,滑落水塘。時值冬日,天寒地凍,自是凍得不輕。及笄前大病了一場,後來請了郡裡的名醫調理良久,才恢復正常。”
“若姐姐只是受寒,倒不至於許久不孕。姐姐恐怕還吃了極寒的藥物,才導致氣滯淤血,胞宮失養。寒凝胞中,溼熱下注,肝腎虛損使經行澀滯,每次行經,則疼痛不止。”孟縈緩緩地說道。
吳悠雙眼閃閃地不住點頭,對她所說的症狀深表贊同。同時她也知道有人曾在她的藥材裡動了手腳。
孟家娘子果真醫術高明!
“妹妹所說的這極寒的藥物,毒性可能化解?我的身體可能恢復如初?是否還能誕下子嗣?”吳悠一臉期盼地問道,絲毫沒有意識到她有多麼急迫。
孟縈並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反問道:“姐姐家中這種情況,不知姐姐治好又是做何打算?”
吳悠見孟縈如此說,心下了然。
她知道她必須有讓孟家娘子滿意的東西,她才會盡力幫她調理好身體,並順利擺脫馬家。
“妹妹有所不知,在西北,身為女子,可不像長安的貴女們活得那般自在飛揚。這裡是邊城,要守衛家園,須得男人去前方戰場,女人們守衛後方。
西北一直以來都是男子娶妻,女子嫁人。馬、吳、周、趙這幾大家族世代聯姻,到了我們這一代,由於趙家娶了上任郡守家的庶女,這才沒有和其他三家聯姻。
我本來有自己的意中人,可無奈三家有意聯姻,大家都是用嫡女來聯姻,因嫡女的嫁妝豐厚。庶女用來換取高額的聘禮或維持利益關係。
嫁到馬家之後,我才知道馬家大郎和二郎早就和我二妹有私!三人暗通款曲,當我不知道。我心中憋悶,只想著以後馬家大郎終歸要做馬家的家主,二妹則早晚要被用來換取聘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