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四郎帶著面色慘白、吐得一塌哦糊塗的孟縈迴了定國公府。
元郎已經提前給孟府送了信,得了孟翕和和蕭瑾瑜的應允,他們四人在定國公府留宿一宿。
元郎見孟縈一副病懨懨的樣子,覺得四郎有些過分了。他安排孟縈迴房歇息,將四郎訓斥了一頓。
四郎對兄長的訓斥不以為意,他覺得若不下一劑猛藥,根本就難以勸動孟縈,他準備繼續實施對孟縈的改造計劃。
晚上孟縈宿於定國公府,在四郎原先居住的院子。
四郎從書房那裡回到院子時,孟縈正坐在茶桌前,一臉慘白地發愣。
“娘子下晌累著了,我們早些歇息吧!”
說罷,四郎伸手過來拉她起來,孟縈本能地避開了。
四郎心頭火起,怒道:“我們兄弟就那麼遭人嫌棄嗎?”
孟縈都不知道四郎為何生氣,聽他這般說,也有些煩躁,但仍耐下心來解釋道:“四郎誤會了,我並非嫌棄你們兄弟,而是覺得愧對元郎,不想將你們拉進這趟渾水。誰知你們竟然不與我商量就跟著嫁了過來,讓我備受打擊,一時覺得難以接受。你們所有人都瞞著我,做出這樣的決定。”
“我們衛家兄弟從不分開,你以為你只娶大哥,上面那位就會放過衛家嗎?不會的。大哥倒是想與你商量,可是娘子,你會答應嗎?”
孟縈想想,搖了搖頭道:“大抵是不會答應的吧!我本意並不想多娶夫郎,只要不違反國法,不被官配就行。以你們的條件,完全可以找個門當戶對的女郎當正夫。何苦非要一起嫁入孟家?再說,我只想過平淡安然的日子,沒想到事情會變成現在這樣。為何都要這般算計?”
孟縈自認為是個三觀比較正常的人,前世她幾乎沒做過惡事,違法亂紀的事更是不會去想。頂多做過打擦邊球的事,就是和上司陪領導們吃飯以圖投資上的便利。至於上司給領導送禮的事,她幾乎不沾手。後來與人合夥成立公司,她負責財務、法務和公司內部管控,與外對接不多,連打擦邊球的機會都不多。
前世她老公那般不爭氣,她想要離婚,從來沒想過轉移或隱匿財產,還想著等公司被併購之後,分一半財產給他。她和他因相愛而在一起,因厭惡而分開。相愛時全心全意,不愛時離婚,並無虧欠。可在大曌,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在大曌十多年,她雖然殺過人,但都是出於自衛。現在,成親之後的日子,讓她的世界觀和人生觀都被打碎了,完全捏合不起來,無法建立新的秩序,腦子混亂一片。
“娘子想過平淡安然的生活,那是不可能的,從你踏入科考的那一刻開始,你的日子就註定要野心勃勃。
你以為你娶家世平常的夫郎,就能過的平淡安然?你想得太簡單了。
這世道誰人不算計?歐陽冉就沒算計?若他不想辦法嫁給你,你以為他在死了好幾個未婚妻之後,母家又無後繼女郎的情況下,他能有什麼好下場?你若現在和他解除婚約,不信你看,三年之內,皇商歐陽家將會被瓜分一空,不復存在。
黃簡然就沒算計?若不是你父親護著他,讓他與你訂婚,入宮的現在就不是黃悠然,而是他了。女皇又不能生育,他最後難逃殉葬的命運。
蕭五郎的算計就更多了,他不光要孟家和歐陽家的錢財,還要沈家、衛家、和黃家的勢力,更想要上面的那個位置。你怎麼就看不到他的算計,只看到我們衛家的算計?”
四郎不願孟縈過得這般彆扭,大家都不舒服,還不如一次將這種局面扭轉過來,避開上面那位的算計,以後大家齊心協力將日子過好。
“娘子到現在卻還在糾結於情愛,卻不知孟家已危如累卵。若是娘子再這麼糾結下去,與孟家聯姻的這些家族都好不了。坐等著被孟家牽連,一同覆亡的命運。”
“你明知將來覆亡的命運,那為何還要與三個哥哥一頭扎進來?”
“那還不是因為你,若不是你,你以為上面那位能算計到衛家?為了你,我們才會入局,才會明知前途艱險,仍如飛蛾撲火一般。只要與你在一起,再多兇險我們也能甘之如飴。”
四郎偶爾說出的甜言蜜語,讓孟縈說不出跟多憤恨的話來。
“娘子此後必須要保重自身,特別是生下嫡女之後。
上面那位的手段防不勝防,若是娘子有個意外,再栽贓到孟家夫郎頭上,娘子的所有夫郎都會受到牽連。誰能承擔得起殘害皇嗣之母的罪名?到時不光孟家沒了,沈家、衛家、歐陽家、黃家都將不復存在。
娘子不要覺得我在危言聳聽,你一旦有了蕭五郎的子嗣,恐怕孕期就會遭到無數算計,他的皇兄和皇弟們都會坐立不安,唯恐你順利生下嫡女。一旦你生下嫡女,對你出手的便要再加上上面那位了。
為了衛家不就此絕了後,還請娘子不要再這般糾結下去。娘子本是心善之人,還請將心比心,善待每位夫郎。不要因為偏愛,讓我們兄弟心生嫌隙。也不要因為偏愛,寒了大家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