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過後,大郎君決定好好與孟縈談談。
“縈兒可知最近坊間傳言?”
“爹爹,什麼傳言?”孟縈一頭霧水。
“那你可知為何沈家接十一郎回去?”大郎君問道。
孟縈不好意思地紅了臉,小聲地說道:“大概是縈兒做得不好,惹怒了他母親。”
“既知有錯,那你為何不去接十一郎回來?”大郎君無奈地問道。
“爹爹,我不知道該怎麼去接他?接回來怎麼對他?若是她們讓我做出承諾,我怕我做不到。還不如讓他呆在沈府,若是有合適的女郎,沈相再為十一郎擇一好娘子嫁了便是。”
“胡說,十一郎是蕭五郎的陪媵,只要你和蕭五郎是夫妻,你和十一郎就無法解除婚約。再說,就算十一郎和離再嫁,也難以嫁到好人家,你這樣對他,實屬不該。”
“爹爹,我做不到,不知該怎麼面對十一郎。我總不能為了十一郎而愧對玉郎,既然難以兩全,還不如負了十一郎,至少對得起玉郎。”
“我竟不知,你還存了這般心思。難道你就準備一輩子守著蕭五郎一個人過?”
“我不知道。”孟縈默默地說道。
“你不是喜歡衛家大郎嗎?回頭他嫁進來,你也準備這樣晾著他?他也是女皇賜婚,不娶不行。還有歐陽冉和簡然,你也準備像娶回來之後,像對十一郎那樣晾在一邊?”
孟縈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我還沒想好。我知道,那樣做不對,有負他們。可是我真的做不到,幹嘛要娶那麼多夫郎?一個不就夠了嗎?”
孟縈的想法讓大郎君反思,是不是這些年他對她管的太嚴了,處處要求她潔身自好,不可風流浪蕩。這才讓她無法處理多個夫郎間的情感。
是的,當初為了讓她有個安全的成長環境,讓她離開了複雜的大家庭,在簡單溫馨的家庭氛圍中長大,現在問題也出現了,她根本就不知道該如何與眾多夫郎相處。現在只是兩個夫郎,她都處不來,以後就算她不再多娶夫郎,她至少也有七八個夫郎。
聽孟縈提到只想娶一個夫郎,大郎君頓時意識到有些不好了。
“縈兒,是爹爹沒有教好你。你的性子太像爹爹。可大曌的國情如此,它容不下一妻一夫,若是都像你這般,將會有許許多多的郎君無法嫁人,組成家庭,繁育子嗣。
再說,你與十一郎在一起,並不存在對不起五郎,你對他已經給予了足夠的尊重和愛護。他作為你的夫君,有責任維護家庭的和諧團結,而不是一味將你圈在身邊。”
“與玉郎沒有關係,是我的問題,是我自己做不到。”
聽到孟縈維護蕭五郎,大郎君是真的頭疼了。若是蕭五郎是一般家庭出身,他可以讓他去將十一郎接回來。可蕭五郎的身份,大郎君也無法讓他做這樣的事情。
“明日正好休沐,朝食過後,你帶著禮物去沈府,接十一郎回府。不管沈相怎麼說你,你都受著,務必要將十一郎接回來。否則時間越長,坊間的傳言對你們越是不利。不要以為你這樣,蕭五郎就沒有受到傷害。你這般行事,別人會認為蕭五郎善妒不容人,無容人雅量,連自己的陪媵都容不下,以後誰還會追隨他,肯為他鞍前馬後?”
孟縈沒想到大家的想法如此彎彎繞繞,本來這事是關起門的私事,誰知竟然傳得沸沸揚揚。她有種隱私被窺透的感覺,渾身不自在。
孟縈走後,大郎君讓人開庫房準備禮物,以便明日送去沈府。
蕭瑾瑜在房間裡等著孟縈,熱水已經燒好,只等著她回來沐浴。聽到孟縈出了世安苑,他就讓人兌好浴湯。
孟縈情緒低落地回了正院,蕭瑾瑜迎了上去,直接帶著她進了浴房。
痛快地洗了個熱水澡,孟縈放鬆神經,開始思考大郎君的話。
是的,她這般行事是過於任性了。她利用了十一郎的包容心,對他的情意視而不見。以十一郎的性子,早該鬧起來,可他什麼都沒說,每日任勞任怨地陪著她。
她也理解玉郎的難處,他雖提過幾次,是她自己裝鴕鳥,就像那句話說的: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而她孟縈,就是那個裝睡的人。
鬧到現在這個局面,所有人都受了傷害,都被人奚落嘲笑。孟縈突然覺得自己的堅持有些可笑,她以為對玉郎好,其實傷了他的聲譽。她以為對十一郎好,傷了他的情意。而自己呢,也成了攻擊玉郎和十一郎的有力武器。
孟縈的內心活動並未與蕭瑾瑜細說,但蕭瑾瑜何其敏銳,他什麼話都沒說,只擁著孟縈,一遍又一遍地要她。而孟縈也是千般迎合,萬般旖旎。直至夜深,兩人才酣暢淋漓地相擁而眠。
蕭瑾瑜看著孟縈嬌豔絕美的睡顏,心中感慨萬千,他們沒有生在一個好時代,若是生在蕭念念之前的時代,他或許可以許她,終其一生,只娶她一人,恩愛到白頭。可惜他們生活的大曌,這種想法是不被允許。尤其是王公貴族,一旦被人發現有這種想法,就會被當做靶子,遭受無盡的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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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娘子,她能這般待他,他應該感到慶幸和知足。若她不娶他,以她的才幹,母皇肯定會許她一個光明的前程。二十年後,她說不定就能位極人臣。現在,她娶了皇子,便會遭到母皇的猜忌,一生仕途受阻,難以高升。蕭瑾瑜覺得是自己拖累了孟縈,若是他再處理不好孟家的內部事務,豈不是有負娘子的愛重?
第二日,正好是休沐日。兩人神清氣爽地醒來,蕭瑾瑜幫孟縈挽發後,洗漱完畢,一起去了世安苑。